他輕拍在唐百列的肩頭,內息吞吐,為其療傷。
“呼!”
雄渾內息渡入體內,唐百列只覺刺痛減緩,面色也有了一絲血色:
“難道?”
“八千里流積山,初戰,便是大明、大離、天狼三國,超過三百萬的精銳軍隊,后續,更有不計其數的增援……
那一戰后,大明幾乎被哀聲籠罩,三國大傷的元氣,直至如今才算緩了過來,而這一切的源頭……”
方其道喟嘆一聲:
“就源自天狼王庭之主,玄太極,他得到的那一枚道果‘七殺’……”
“竟然……”
哪怕有著猜測,之前也有著類似的傳言,可真個得到確信,唐百列還是心頭一震,有些驚駭。
誰能想到,那一場死傷百千萬人的曠世大戰,居然會是一場儀式?
這才知道,為何徐文紀會如此的鄭重其事。
明知不可挽回,還是苦口婆心的想要勸解冀龍山……
“不對!”
一驚之后,唐百列反應過來:“若是如此,豈非更該早些鎮殺那冀龍山嗎?”
“道果包羅萬象,儀式更是變幻莫測。哪個知道,冀龍山以身犯險,就不是儀式的一部分呢?”
方其道緩緩收起手掌,神色平靜:
“殺身成道,歷史上并非沒有過。”
“可……”
唐百列想說什么,但又覺得無話可說。
無論如何,他對于道果的認知,只流于表面,根本沒有辯駁的依據。
“再者說了。一位曾官至太子太師,兵部尚書的兩朝元老,莫非就真的毫無手段?他不出手,難道是真的無能為力?”
方其道眸光閃爍:
“儒生,最是奸猾,老儒生之話,從來不能信!”
……
……
殘陽如血,城頭烽火點燃,狼煙滾滾,一眾兵士在城墻涌動,整理兵甲,嚴陳以待。
徐文紀緩步而來時,一眾州衙的衙役正在忙活,搬運箭矢、熬制金汁,氣味頗為刺鼻。
“偌大青州,居然無人可用。”
望著城外流民匯聚地的騷動,丘斬魚不由的嘆息。
青州也罷,龍淵道也好,朝廷的勢力毫無疑問是獨占鰲頭,沒有任何勢力可以抗衡,然而,朝廷勢力本身就極為復雜。
以青州為例。
青州兵、州衙、六扇門、錦衣衛,各不統屬,內里也還有諸多派系。
州主聶文洞調動不了州衙之外的任何勢力,青州大將軍魏正先,也管不到六扇門、錦衣衛,反之亦然。
徐文紀手持空白文書,可也沒有總理青州軍政的權利。
青州兵、六扇門、錦衣衛,原則上,是大可不理會他的命令的,這本是限制封疆大吏的手段。
在此時,也成為掣肘。
能在戰時統領軍政的,只有龍淵王,其下任何人,都是不行的。
徐文紀能調動錦衣衛,還是因為指揮使是他的晚輩,能調動六扇門,還是因為他們與冀龍山勢如水火。
但錦衣衛多被他拍去了德陽府,六扇門總捕隱身不見,州主聶文洞遠去長留,此時,著實有些無以為繼了。
“烏合之眾,終歸是烏合之眾。長留可慮者,不過冀龍山一人而已。”
徐文紀很平靜的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