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宮里,灰塵飛舞著,幾只老鼠在爭著吃餿饅頭。
一本老舊的殘書靜靜地躺在案頭。
“你呀,你呀。”白發宮嫗的手里抱著一只貓兒,“連只老鼠都打不過,真是沒用啊。”
貓好像聽懂了,“喵”了一聲。
“靳老夫人,你過得可好?你可如了愿了?”白發宮嫗掐住貓耳朵,狠狠地揪了一把。
貓倉皇而逃。
……
靳老夫人回京了,大理寺卿邢嚴夫婦親自去城門口迎接。
“恕老身無禮,自驅離京城已五十年,二位是?”靳老夫人拄著金杖道。
“這位是大理寺卿邢嚴邢大人,這位是邢大人夫人。”靳登科扶著靳老夫人介紹著。
“哦,就是你們女兒想嫁我孫子?”
邢嚴夫婦臉上露出尷尬神色。
“走吧,進宮吧,商量著怎么辦?”靳老夫人扔了金杖,“死沉的,邢大人幫老身拿著吧。”
靳登科便扶著靳老夫人進了宮。
邢大人拄著金杖,與邢夫人一起,緊隨其后。
……
皇帝坐在龍椅上,閉著眼睛用竹管吸著西域送來的酸奶。
皇后溫柔地笑道:“靳老夫人一路辛苦。請坐。”
皇帝猛地睜開眼:“靳……靳……”
“靳登科,你怎么回來了?”皇帝一臉煩躁。
皇后撫了撫皇帝的后背:“皇上,您往那兒看,靳老夫人回來了,可還記得?她可是皇爺爺那輩兒的。”
“靳老夫人?誰?寧川,拿族譜來。”皇帝搜刮了腦海里所有的名單還是記不得。
大太監寧川呈上來皇族族譜:“請皇上過目。”
皇帝瞬間感到頭疼:“你念念么,你念——,你念呀,還要朕看?”
寧川為難道:“這皇族家譜,這……諱號……念不得呀。”
靳老夫人起身道:“回皇上,老身是天隆朝武帝長姐,靳泛靳軍師之妻。”
“哦,靳軍師之妻,武帝長姐……那您是朕皇爺爺輩兒的大長公主?”皇帝哈哈大笑,“姑奶奶,大長公主姑奶奶,姑奶奶的大長公主?呃,朕怎么稱呼?”
“皇上,就叫靳老夫人便好,”皇后對著皇帝耳語一番,“靳老夫人當年與靳軍師私奔,族譜上已經把名號剔除了。”
“哦,私奔。明白了。朕說怎么不認識。”皇帝大聲脫口而出,哈哈大笑。
靳老夫人臉瞬間紅了:“皇上,老身今日前來,是為了孫子的婚事。”
皇帝笑得肚子有些疼:“不笑了,不笑了,靳老夫人,你孫子是?”
說罷,皇帝“噗嗤”又笑,連帶著大殿回聲連連。
“回皇上,靳登科——新科狀元靳登科!”
……
冷宮里,白發宮嫗哈哈大笑:“為了孫子,你還是回來了?”
……
“呃——”皇帝撓撓背,“這事兒——”
“老身聽聞,皇上要將大理寺卿邢嚴之女嫁給我孫兒?”
“是么?嗯……商量著呢。這不是為了靳登科好么?”皇帝笑嘻嘻地。
“老身還聽聞,這邢嚴府上尚武,教出來的女兒也都頗有江湖女俠之氣?”
“就她?”皇帝指著站在邢嚴夫婦身后的五小姐,笑得肚子疼,“她就是個悍婦!啊不對,還沒嫁人……是個悍女!”
邢嚴夫婦臉騰地紅起來,頭也不敢抬了。
靳老夫人怒道:“那你還欲將她賜予我孫兒?”
皇帝搓搓手道:“這不是不知道咱們這關系么,話說靳登科是朕的……表弟?朕改日請你吃燒烤,朕肚子不舒服,先……你們懂的。”
皇后溫柔地一笑:“靳老夫人,您也看見了,此事從長計議,本宮已安排好了屋子,您就先暫且住下。”
……
冷宮里,白發宮嫗罵道:“靳老夫人,你敢住在宮里,我就敢弄死你。”
皇后傳話到六宮:“誰敢對靳老夫人有別的想法,決不輕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