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子一整天都在裝神弄鬼發動群眾嚇唬李有財,災星的方向在西邊,也是她暗示王翠花說出來的。
“咱們是西邊第三家,前面還兩家呢,你怎么知道他非得跑咱家墻外面燒?”于敬亭不信。
“我這不是賭他心虛么。”
如果李有財跟自己有一樣來歷,他肯定對于家西墻格外心虛,她裝神弄鬼鋪墊了這么多氛圍嚇唬李有財,就是要看他會不會來墻這燒紙。
如果李有財真的來了,那他一定是重生回來的。
今生這堵墻跟他并沒有什么瓜葛,前面還有兩家,他沒必要冒險來這里。
這就叫做賊心虛。
于敬亭不認為李有財會來。
他白天把李有財打成那個熊樣,依那小子的尿性,以后看著他家巴不得繞著走,怎能上趕著過來?
“要不,咱們賭一局?我賭他會繞過咱家,我要贏了,你就讓我......嘿嘿嘿~”他賊笑。
這兩天都要憋瘋了,偏偏他娘看得緊,穗子又只讓摸不讓碰的,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不利用才怪呢。
“行啊,那我要贏了,你得答應我件事。”穗子挺痛快的答應。
于敬亭覺得自己穩贏了,手搭在褲腰上,拽著橡皮筋來回彈,恨不得現在就品嘗一下勝利果實。
這不贏定了?
穗子脫鞋上炕,拽著他一起坐在床邊,掀開窗簾一角往外看。
漆黑的夜,家家戶戶都關燈,啥也看不到。
于敬亭湊到穗子耳邊,咬人家小巧的耳垂那騷話,手也不老實。
“你就直說吧,是不是想你男人想的扛不住了,故意找個借口送上門來?這文化人就是會玩啊......”說完還不懷好意地舔舔嘴角,就喜歡這么主動的小姑娘。
穗子被他咬得耳朵麻簌簌的,這家伙就跟個大型黏皮糖似的,貼她身上不下來。
不知道李有財啥時候能來,倒是聽著他呼吸越來越沉,就怕這家伙腦袋里的海馬體被海綿體代替了,穗子趕緊找點話轉移他的注意力。
“你為啥不叫于鐵根了?”
老于家這一代家譜男孩都是鐵字輩,他上小學時還叫鐵根呢,上初中突然改了個文縐縐的敬亭。
“呵,還以為你一直不問呢。”這不撞他槍口上了?
于敬亭放下吃人家豆腐的爪子,帶點小驕傲地仰頭。
“不知道了吧?我這可是出自李白的詩,相看兩不厭,只有敬亭山。表達了我懷才不遇卻又無比堅定的性格。”上學語文從沒及格的男人,這輩子唯一能背下來的詩就是這個。
就憋著一口氣等她問呢,可算是逮到機會了。
“誰教你的?”這村里還有這么有文采的人?
關鍵是,他一個街溜子,有啥懷才不遇的?
就著窗外的月光,于敬亭看到她黑白分明的瞳仁里寫滿了懷疑,本想吹吹牛裝一把文化人的,穗子突然想起來了。
“我那本唐詩三百首,你偷走的!你還撕下這一頁!!!!”
破案了,偷書賊——不,撕書賊找到了!
她娘是知青出身,從小就給穗子進行了素質教育,穗子有本唐詩三百首每天都要背一首。
有天離奇失蹤了,再出現時,這一頁就被撕下來了。
穗子剛好背到那,暗搓搓的氣了好久,原來是他!
“不撕下來拿啥上戶口,我又不記得這倆字怎么寫,筆畫那么多.....你什么眼神?!老子改名還不是為了你——草!”
這小娘們有毒,總能被她套出他心底的秘密!
“為我?我怎么不記得?”穗子還想追問,忽然,院子里的狗嗷嗷叫了起來。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