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子心里有了不詳的預感。
打開,里面是熟悉的字體,就一句話。
想要救于姣姣,陳涵穗獨自進山,敢帶人過來,就撕票。
這個字體穗子一看就認出來了。
前世,她曾經多次見過這個字體,這是李有財的字。
那個混蛋,不是已經被送進去接受再教育了?
穗子幾乎在一瞬間就想到了,李有財很可能是跑出來了。
作為亡命徒,他自知走投無路,跑回村里,伺機報復她和她的家人。
于敬亭今兒不在家,王翠花也不在,對李有財來說,這就是最好的機會。
“誰的信啊?”二丫問。
“沒什么。”穗子把信紙捏在手心,掌心微顫。
她請二丫幫忙送她的學生回家,自己進了屋,哆哆嗦嗦地倒了一杯水,她迫切地需要冷靜。
于敬亭不在家,她還懷著孕,哪怕李有財是個弱雞男,她跟李有財一對一的對打也是不現實的。
她只是個弱女子啊!
一杯水,喝下去只用了不到十秒,十秒后,這個弱女子走向家里的儲藏室,抽出于敬亭放在家里打鳥用的火槍背在身上。
想著于敬亭平時找人干架的模樣,又別了一把斧子在腰間,順手抄起菜刀,右手拎著菜刀,左手拿著磨刀石,邊往外走邊磨刀。
臉上早就鋪滿了淚水,看著楚楚可憐,脆弱無比。
做得卻是與脆弱八竿子都打不到邊的事兒。
穗子這會臉是冷的,心卻是一團火。
她武力不夠,膽還小,肚子里揣著個小的,胎剛剛坐住,跟人打架她肯定不行。
按著字條上的單獨過去,等于給人家送人頭兒去。
但她可以用武力以外的能力解決問題。
她要直面人生的一切苦寒,拒絕跟前世一樣遇到問題就跑路。
跑一次,躲一時,卻要用半生的愧疚去償還。
她要把姣姣和小胖毫發無損的帶回來。
怕是肯定怕的,虎也是真的虎。
踹開李有財家大門時,穗子甚至覺得自己已經不是陳涵穗了,她有種于敬亭跟自己同在的錯覺。
李家的大黃狗聽到聲音就撲過來,穗子抄起菜刀對著狗咆哮。
“滾!”
于敬亭當初就是這么罵李家的狗,被穗子學了個十成十,黃狗在她身上仿佛感受到于敬亭的氣勢,夾著尾巴掉頭就跑。
李家正在吃飯。
聽到大門被踢的聲音,李母迎了出來。
“誰啊——啊?!”
話沒說半句,額頭被冰冷的東西抵住。
“你,你,你要干什么?!”李母嚇傻了。
吃著大白菜哭著兒子,腦門突然多了個火槍,誰能不傻?
“你那殺千刀的兒子劫了我小姑子,你,跟我走,我要用你換回我小姑子。”
“啥?有財出來了?”
“別跟我裝蒜,我家人頭發絲少一根,你們老李家全家上下包括那條狗,都不得好死。”
李母從沒見過溫婉的穗子有過如此激烈的反應,她甚至有種看到女版的于敬亭錯覺。
好家伙,拎著火槍直接上門劫人,這是被老于家祖上土匪祖先們附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