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唧唧,唧唧!
月色當空,蟲鳴陣陣,
沙沙,沙沙,
喘著均勻的呼吸,腳步不停,
八個短打布衣,手臂雙腿粗壯的轎夫,穩穩當當的抬著軟轎,正將里面的少爺往家里送。
嘩,
啪嗒,
一陣呼嘯而過的陰風吹過,身穿蒙面夜行衣的刺客站在當間,
這群抬轎子的不過是最普通的下人,又不是拿錢賣命的護院,
自然是嚇得落荒而逃,至于他們家的少爺郭保坤,難道他們就不怕事后被主人追責?
他們可不是逃跑,而是為了保全性命,回家通風報信,對,回家通風報信,
不然,少爺就算是死了,只怕都無人知曉!
“嗯...,怎么啦,這么快就到了嗎,嗝!”
簌簌,
落轎的動靜,驚醒了眼神迷離,醉氣熏天的郭保坤,
本來白天就斗詩輸了,引得太子殿下一陣劈頭蓋臉的責罵,讓人心情很是不痛快,
結果去流晶河畔喝花酒找人解憂,竟然還聽說醉仙居的花魁司理理,主動靠岸邀人上了她的花船,
美人沒有看見,事業也諸多不順,那還不喝他個昏天黑地!
額...?
不對啊,
兩邊就是黑漆漆的街景,地上還有人潑灑未干的洗腳水,
伸手不見五指,這哪里是自己那個燈火通明,下人美婢成群的郭府住處呢?
嘩,
不等郭保坤揉完眼睛,也不等他撒開腿往前跑,
一個黑乎乎的口袋從天而降,直接套在了他的頭頂,
越是掙扎,反而愈發收緊了起來。
“誰,誰啊?知不知道少爺乃是何人,竟敢偷襲于我,要是讓我知道了你的真面目,我定叫你好看...!”
砰,
啪,呼,
“啊,疼疼疼,你是誰,有本事報上名來,無膽匪類..,遭人唾棄!”
雨點般的拳頭,含恨而出的重腳,
滕梓荊雖然按照羅文的交待,沒有直接一刀結果了這個‘滅家仇人’,
但是手上腳上,可是勁道十足,只管埋頭往死了打!
“誰,啊,誰,你有本事把臉露出來,少爺我...啊!”
前面幾息,郭保坤尚且還能呼痛喊疼,嘴里更是不斷叫囂,就差報自己親爹的姓名了,
再之后,就是一團爛肉,一動都不動,只剩原地哼哼了!
“滕梓荊可還記得?”
額...,呼呼,
“我...我不記得,”
砰,
“記得,記得,是有這么一個人,別打了,別打了...!”
“你下令讓手下滅了他全家?”
“啊...,那個滕梓荊不是死在儋州了么,他全家的死活與我何干,你到底是誰啊?”
砰砰砰,
“啊...錯了,錯了,大俠饒命啊!”
“我是誰,你猜?”
羅文負責問話,滕梓荊負責揍他,
當然了,羅文看過真正的丁字五三四號文卷,知道滕梓荊妻小并沒有身故,此次前來不過是為了引那個王啟年出來,同時,也是讓滕梓荊一報當初蒙冤受屈的舊仇罷了!
哎喲,哎喲,
“別打了,等等,我知道,你是滕梓荊?還是他的家人朋友?可是他的死跟我沒有關系啊,你們要報仇,也應該去找范閑才是,是他殺了滕梓荊,不關我的事啊,嗚嗚嗚,好漢,饒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