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覺得,殺人就能解決問題嗎?”
咯吱,咯吱,
在兩位各懷心事的皇子面前,一臉嚴肅的慶帝,正在不急不緩的踱著步子,
而在他看不清想法的深邃眼神中,或許,也有一絲后怕,幸好...幸好那孩子沒有就這樣白白死去!
“回稟父皇,世事紛擾,千頭萬緒,豈是簡單殺殺人就能解決的!”
額...,
太子李承乾的說辭,竟然這般義正嚴詞?
“嗯,兒臣也這么覺得!”
這個時候,不管從哪個角度出發,二皇子也是表示了贊同,起碼在大是大非,大仁大義這些事上,他可不敢‘肆無忌憚’亂說一通。
“呵,可是朕覺得可以,范閑阻止,殺范閑!府衙起疑,殺府衙,鑒查院如果追查的話,可以殺盡鑒查院,若朕起了疑心,當然也可以殺了朕!”
撲通,
這一下,不管李承澤也好,還是李承乾也好,都是被慶帝的一番話,給嚇得匍匐在地,“兒臣不敢!”
“哼,殺人固然能解決問題,但那是十惡不赦之人的妄想,關鍵是,你們還沒有那樣的實力和手段!”
啊...,
“父皇,兒臣若有此心天誅地滅!”
“兒臣亦是如此!”
“那就別用言語試探,心無寬仁,怎么能君臨天下呀?”
咕嚕,
喉頭滾動,內心已是一片嘩然,
兩個埋頭謙卑恭敬著的皇子,似乎從這一句話中,聽到了慶帝的潛臺詞!
“如此膽大妄為,這是在挑釁國法呀,罷了,你們可以下去了!”
“是...!”
嗒嗒,嗒嗒,
“陛下,鑒查院送來密報!”
額...?
兩個皇子悄然告退離開,御書房里只剩下慶帝和剛剛走進來的候公公,
嘩嘩,
打開信紙,慶帝一目十行快速掃過,
“哦,鑒查院想要收回范閑的提司腰牌,追究他的當街殺人罪責,因為破壞了鑒查院的布置,引得北齊和我慶國邊境摩擦加劇?”
額...,
“陛下,當初范閑范公子可是提醒過老奴,而且,他的實力到現在還沒有真正探清楚,這鑒查院的密報...?”
呼,
“好了,將這事告訴范閑,讓他自己去處理,我們靜靜再接著看他如何把戲唱下去便是!”
...
天黑之后,
范府內一片寂靜無聲,所有的下人似乎都知道待人親和的大少爺,此時因為好友的身故,顯得格外情緒低沉,不好進來打擾。
而羅文和滕梓荊交待完之后,重新施展了幻術,讓他‘儀容整潔’的躺進了棺槨之內,
只是在院中擺上了香燭火盆,自顧自的燒上了紙錢,就連范若若和范思轍也是沒敢再繼續打擾,離開了自己‘親哥’的小院,將這片空間留給了他們兩人!
喔喔喔,天亮之后,
羅文自己一人,趕著板車將棺槨送往了郊外,
渾身散發的冰冷和肅殺,無人敢上前打擾,包括前來傳信的王啟年,還有那些想要請他回鑒查院的密探!
篤篤,
“娘,您怎么一宿都沒有睡覺,燈都不熄呀?哦,對了,我今天想去城里,給我住在箱子里的朋友買糖葫蘆吃?”
啊...,
“哦,好,記得不要玩得太晚,早些回來!”
滕梓荊一夜未歸,他的妻子,似乎也已經有了不詳的預感,
而少不更事的孩子,只是記著自己的玩伴還有趣事,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