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聽到此話,在場的人皆是臉色一白,顫抖的身子和眸中的變化已透露出他們心底的無措和恐慌,李綏此刻也是驚然回頭,險些沒站穩,幸得迦莫扶住,才緊緊攥住絲帕氣息不穩地斥責道“胡言亂語方才孩子不是還好好的”
說罷,李綏不顧一眾人的慌亂,疾步走上去將孩子從青梔的手中小心接過,好似是這世間至寶一般。低頭間,錦緞襁褓下的嬰孩兒仍舊是那般皺巴巴地的小臉,緊緊閉著眼,周身通紅泛紫,獨獨沒有了方才洪亮的哭聲罷了。
李綏無聲地看了眼近前的青梔,青梔幾不可察地輕輕頷首,李綏的心總算些微放下幾分,她知曉襁褓中的皇子已經被替換出去了。
初生的孩子眉眼皆未長開,其實并沒有人能夠輕易辨別,更何況方才慌亂間那幾個經手的穩婆也根本不會記住皇子真正的模樣,便更無從去對比分曉了。即便是她刻意去打量,若非青梔那一頷首,便是她也未曾有這個底。
伸手探過孩子鼻尖,李綏感覺不到絲毫氣息,卻能清晰觸摸到孩子周身仍舊留有的余溫,沒有人會知道,這些溫度并非他方初生從母體帶來的,而是自宮外入宮內,在他的襁褓外放了溫熱的手爐所致。
眾人惶惶不安間,李綏已是抱著孩子第一次失態地疾步奔向帳幔外的太醫令孫仲,當二人目光觸及的那一刻,一旁的侍女看到永寧郡主手中一緊,向來穩重的臉色流露出從未有過的害怕與不安。
“快,快看看阿姐的孩子”
孫仲接令,連忙上前來,迦莫已是強自哽咽著將孩子接過遞到孫仲面前,孫仲小心地翻開嬰孩兒的眼皮,探查了孩子的胸口處,身形僵滯下,竟是身子一軟跪了下去,顫顫巍巍間再不敢起身抬頭。
“郡,郡主,皇子的胎心已然停了”
“你說什么”
就在李綏身形一晃,話還未出口時,另一個急促而不可置信的聲音傳入屋內,眾人循聲看去,便見連衣裳都未來得及換,只著了一身常服的太尉夫人李氏步步盛怒的走了進來,臉上的肅殺之意幾乎讓在場所有人為之一震,連連跪地叩首不敢再抬頭。
“太尉夫人”
李氏未曾顧及眼前孫仲三魂失了七魄的樣子,一進來便直直朝著李綏身邊去,低頭看到迦莫手中那個孩子時,手心不由有些涼,當她探出孩子當真沒有氣息時,頓時眸光冷冽,盛氣凌人的掃視眾人,語氣雖冷靜,可其中的力度與氣勢便如太尉楊崇淵一般,令人心中膽寒。
“到底是怎么回事連帝后的皇子都照顧不好,要你們有何用”
一聽到李氏的斥問,在場人皆是嚇得抖如篩糠,背脊已是升起了絲絲涼意,有的膽小的更是淚如雨下卻還是不得不強忍住不哭出聲來,只是一個勁兒地叩頭請罪道“夫人恕罪,夫人恕罪”
“殿下呢”
李氏不耐眼前糾纏,已是目中擔憂地尋找楊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