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們方坐下之時,李綏看了眼正襟危坐,目光中帶著幾分笑意看向他們的楊行簡寒暄道“前些日子聽聞郡王當街縱馬又傷了左手,如今看來似乎已是痊愈了。”
聽到李綏重提楊行簡縱馬傷人,被金吾衛提去關了幾日,又被楊崇淵下令禁足,鬧得朝臣百姓頗有微詞的舊事,楊行簡蹙眉看了眼上座神色難辨的楊崇淵,隨即回擊道“勞阿蠻妹妹此時還有心思掛念于我。”
“今日請妹妹來是為了前些日子鬧得滿城風雨的謠言一事,妹妹該是清楚的罷。”
聽到楊行簡攜著深意的話,李綏毫不為所動地點了點頭,略過目光冷沉的宣王楊知遠,才看了眼太子和上座的帝后道“聽聞太子殿下奉陛下命搜查此事,莫不是已經有了眉目了。”
見座下李綏與趙翌頗為鎮靜,楊崇淵也不再多言,只看了眼有些為難的楊延道“太子,說一說罷。”
聽到父命,楊延不由攥住手,看了眼對面投來目光的李綏,心下也是復雜極了。
在順藤摸瓜抓住那些散播謠言的人時,原本以為此事總算是了了,誰曾想審訊后,其中一人卻是遞出了一枚令牌,看到令牌的那一刻他已然察覺不對。
可不曾想,還不待他的信遞到御陵王府,便有人將他封鎖的消息傳給了父親,再無轉圜。
“是。”
此刻的楊延硬著頭皮起身行禮,隨即皺眉嚴肅道“兒子奉命排查,抓住了散播謠言之人,那些人被查明,原是長安城外為非作歹的悍匪,后來因朝廷下令剿匪,那剩下的余孽便潛入長安扮作乞丐專行坑蒙拐騙之事。”
“審訊之時,那些人說散播謠言是受人指使,因此他們還得了不少的贓物。”
說話間,便有人將那金子奉了進來,一看到那黃燦燦的黃金,楊行簡率先感慨地看向李綏道“出手能這般闊綽,看來得是長安城非富即貴之人才是。”
“然后了”
聽到楊崇淵繼續詢問,楊延不由看了眼毫不知情的李綏和趙翌,語中沉重道“因指使之人面有遮擋,那些匪徒認不出,只是打斗時掉落了一塊令牌”
說到這兒,楊延實在不忍開口,只能眼睜睜看著一個內侍將那些令牌奉上來。
不待旁人看清,楊行簡率先站起身探頭愕然道“這不是御陵王妃親衛令牌”
此話一出,震驚四座,倒是趙翌眼皮略抬了抬,看著戲作得極足的楊行簡道“郡王好眼力,隔著這么遠也能認清是我府中的令牌,看來對我趙某甚是關注。”
此話一出,眾人一瞧那小小的令牌被內侍捧在帝后面前,再看一眼隔了甚遠的扶風郡王,只覺得那眼神確實極佳。
“陛下面前,御陵王也該有個解釋才是。”
宣王楊知遠的話暫時解了楊行簡的尷尬,還有眾人的關注點。
趙翌見此終于起身,不徐不疾地向皇帝行禮道“陛下,恕臣狂言,能持這令牌的麾下近衛皆是玄甲軍中的精衛,向來軍紀嚴整,行事干凈利落,若此事乃他們所為,斷不會留下這般此地無銀三百兩的痕跡。”
說罷,趙翌凝眸抬頭道“倒似是生怕有人看不出來是我御陵王府所為一般。”
“強詞奪理”
聽到此話,楊行簡率先坐不住拍案而起,指著趙翌道“如今人證物證俱在,御陵王這番話未免也太蒼白了些罷”
就在楊延忍不住想要出聲時,突然有內侍急忙走了進來,小心翼翼道“陛下,左金吾衛,翊府中郎將韓小郎君求見,說事關此次流言一案。”
此話一出楊行簡還未反應過來,倒是楊知遠先一皺眉,楊崇淵看了眼安然于旁的李綏,沉聲道“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