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孟氏的幼女秦嫻今兒個也受邀去參加了華陽公主的生辰宴,自然也親眼見著了秦寧的一番所作所為,她今年十五歲,不過剛剛及笄罷了,心智還不成熟,旁人種種非議秦寧,秦嫻也覺得說的極對,到了午間用晚膳的時候便當做談資與秦孟氏說。
只說著說著,卻發覺自家母親的臉色有些不對勁。
秦孟氏忍住脾性問秦嫻道:“你可知這秦寧是誰?”
秦嫻道:“她是謝駙馬的原配妻子。”
秦孟氏又問:“那你可知,她來自哪里。”
不過短短一日罷了,那些貴女們已將秦寧的來歷給扒了個徹底,眼下便應口道:“自是與謝駙馬來自一處,俱都是鄞縣了......”
說完之后方才發覺有些不對。
她父親的老家也是鄞縣,她與秦寧同時姓“秦”,難不成?秦嫻的面色極具變幻著。
秦孟氏道:“對,就是你想的那樣,寧兒是你大伯家的女兒,說來你還該喚她一聲‘姐姐’,旁人非議你寧姐姐也就罷了,可你是不行的,沒的讓人看笑話。”
秦嫻只要一想到那如謝駙馬言語中就已與外男紅杏出墻并珠胎暗結的鄉間野婦是自己的表姐,嗓子里就跟吞了個蒼蠅似的,不上不下的,連帶著膳食也用不下去了。
秦嫻道:“母親你沒搞錯吧,我記得父親曾說過,大伯家中還是很富有的,不至于她連件像樣的衣裳都沒得穿吧。”
“你大伯家是富有,但這并不代表著謝家也富有。”秦孟氏說到這里便忍不住長嘆一生氣,“我聽你父親說,寧兒雖只是個弱質婦人,但卻有骨氣的很,嫁入夫家后,見著夫家貧寒,便沒日沒夜的做繡活以改善生活,外帶供養謝駙馬讀書,堅決的拒絕了母家的幫襯。”
這倒是從先前秦寧所敘述的不謀而合,但華陽公主生辰這日里往來的大抵都是與華陽公主關系極好的閨秀,再不濟也是有心攀附華陽公主的,再者她們都是女人。
同類往往是不忌以最深的惡意來揣摩同類的。
是以在秦寧與九皇子雙雙去后,語言的風向便完全偏向了謝駙馬。
而秦嫻也是人云亦云的人。
是以當下里秦嫻努力的說服秦孟氏道:“母親從前也沒見過秦寧,焉知這不過是父親對她的溢美之詞,實際上并非是這樣的呢?謝駙馬說她好吃懶做,生生的累垮了謝駙馬的一雙父母不說,還紅杏出墻......”
“那不過是謝駙馬的一面之詞罷了,你怎知是真的?”秦孟氏隱隱都有些動怒了,她道:“再者你又怎知我沒見過寧兒?就在今兒個下午的時候,秦寧來我們家暫住,大抵明日晨起的時候,你便能見到她了。”
秦嫻得知那被眾人所鄙夷的存在竟然就住在自己的家中,登時不干了,道:“曉得與這樣的人為同族姊妹,原就夠晦氣的了,如今竟要與她同住一個屋檐下,我不管,我不想見到她,母親你將她趕走吧!”
秦孟氏冷冷道:“你能做出這樣吃里扒外的事情,我卻不能,便是要趕你走,我也不會趕寧兒走的。”
秦孟氏那維護的模樣,不曉得的人還當時秦寧是她的親生女兒呢。
秦嫻當下里卻并沒空拈酸吃醋,她更為擔憂的是,倘若這事被旁人所知道了,那那些人豈不是要連她一塊兒恥笑?畢竟她和那棄婦是同族姐妹呀!
不行,得想個法子令這棄婦離開他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