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沒有再對顧春說那些沒有意義的勸說,只道:“或許有時候我們對旁人仁慈一些,僅僅是為了我們好,畢竟為君者,當仁義,這點二哥要比我懂得多。”
顧昭想,倘若上一世的時候二哥沒有狠心射殺死大哥,而是交由父皇處置,那么一切便會不一樣,而這其中只需要一點點的惻隱之心。
不知不覺間已到了宮外,顧昭和顧春就此分離。
顧昭回到九皇子府上,將府中暗衛召集了過來,分派了一小隊人出來,并與他們道:“五日后秦娘子回鄉,你們且一路護送,若有意外,飛鴿傳書。”
他深刻的明白,屬于華陽公主的劣根性,即便母妃被打入冷宮,華陽公主自己也被圈禁在府中,但在這十六姐姐的眼中,秦寧依舊不值一提,是隨意便能刺殺的。
雖然顧昭曉得,秦寧是跟著信王府的大部隊一同回去的,但依然不大放心。
......
鄧堯與榮歡大婚前夕,華陽公主府中。
公主正暴怒的質問謝文卓道:“你為何要將本宮派出去暗殺秦寧的人給盡數撤了回來,你莫不是還對那賤人心存妄想?”
謝文卓看著如今披頭散發,仿若瘋婆子一般的公主,覺得她簡直是不可理喻。
自從太后壽宴那日至今小半個月,華陽公主一直都是這個模樣。
謝文卓原想著公主只是暫時的接受不了,他好好兒的哄著也就是了,可沒成想,公主一日比一日難伺候。
漸漸的,他都有些不耐煩了。
畢竟今日的華陽公主與往日又怎能比?
謝文卓反唇相譏道:“你我因為她而變成了今日這個模樣,我對她心存妄想?我怕不是比公主還希望她能立馬去死!”
“但可能嗎?”
“我知道公主原是想著先著人跟著秦寧,等她離開咸陽了,然后再讓人動手,但不說秦寧有沒有防備,就說你如今這么早的將人給派出去,也容易打草驚蛇啊!”
“再者,秦寧為何要與信王妃一道離開,這點公主想過沒有?因為她算到了公主會對她下手,也必定會防備,公主這是在做無用功的同時,還授人以柄!”
這是小半個月以來謝文卓頭一次對華陽公主發怒,顧華陽也知自己如今狀態不對,又怕以自己今日這個模樣,謝文卓會棄他而去,于是便軟了聲音道:“那卓郎說該怎么辦,總不能眼睜睜的就看著她這樣安然無恙的離去吧?這讓我怎么甘心。”
見華陽公主不再暴怒,謝文卓也好脾氣道:“自然不能這樣輕易放過她,只是在路上狠下殺手實為不智之舉,關于秦寧的往后,我早已有了安排。”
顧華陽眸光一閃,極是興奮道:“那駙馬不妨如今先同我說來。”
“好。”謝文卓無奈道,他牽引著華陽公主的手到了梳妝臺前,一邊給公主梳著頭一邊說道:“雖然公主如今失了勢,但依然該是皇家公主,金枝玉葉,再者鄞縣的人并不知道,我安排了族中幾個叔伯為難秦寧,窮鄉僻野出刁民,屆時我那幾個叔伯失手間打死了秦寧,也只能怪她命不好了。”
“即便她僥幸逃過一劫,可似她這種為夫家所棄的人,唾沫星子也會將她給淹死的,人們都會看不起她,鄰里對她鄙夷,外頭的人對她指指點點,她定然每日里心情郁悶,就是可惜了皓哥兒。”
見著華陽公主面色不愈,他又忙改口道:“不過既是皓哥兒當初主動選擇的秦寧,落得這樣的下場也是活該。”
“那些都是無關緊要的小事,公主如今應該做的合該是養好身子,圖謀帝寵,挽回帝心才是。”
華陽公主沒去過鄉野間,但她在話本中看到過,確如謝文卓所說,鄉野間人們普遍沒受過教育,什么都不懂,動不動便打架斗毆,想象著秦寧被亂棍打死的畫面,顧華陽得意的笑了。
心情一好,顧華陽也是極明白事理的,主動讓婆子們進來給她梳妝打扮,她準備去宮中請求文帝的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