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望著到處都是狼藉的山體,忽然失笑了起來:
嗨,怎么把大道之眼給忘了?
被大道之眼盯上,就算只是輕飄飄的一瞥,那對誰都是一場浩劫啊!
山體崩塌,根基搖動,那些黑白相間的石頭,很可能大部分都被深埋到了無數的碎石瓦礫中去了。
沉思中,一只高達數丈的黃毛猴子,忽然從從附近一處荒草遮蔽的山穴里一蹦而出,先是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兩眼便開始轱轱轆轆轉著,不知想尋找什么。
很快,它盯著周天剛剛鉆出來的那塊黑白石,一下子出奇地安靜了。
看了半晌,它忽然呲牙一笑,探手一抓,便將黑白石緊緊捏在了巨大的爪子中,還放在嘴里咬了咬,隨即狂喜地抓耳撓腮著,兩腿輕輕一躍,縱身便跳到了上一層懸崖峭壁上。
周天在一旁看得不由得一陣眼熱。
唉,這先天的本體,果然各有各的好處呀,若論起爬高爬低,穿山越嶺,誰又能比得過猴子們哩。
盯著黃毛猴子輕松攀援的背影,周天的心里忍不住就是一跳:
這黃毛猴子,既然如此喜歡這黑白相間的石頭,而且又如此矯健善爬,如果我索性呆在石頭里面不出來,只需一路跟著他,豈不是……
正想到一半時,神識中就是猛地一痛,就像被人突然敲了一悶棍似的,直打得周天一陣頭暈目眩,眼冒金花,他才反應過來:
啊呀,自己怎么能有這種茍且念頭?
該打,該打!
周天不覺有些面紅耳赤,就像有人圍觀一樣,訕訕地看了看四周,趕緊收攝心神,給自己鼓了鼓勁,開始接著昨日的爬山印記,繼續攀援而上。
然而,剛剛爬了還不到數十米,一股莫名的力量,又像昨天那樣如影隨形地出現了:
神識中猶如雙手向上攀援的勁力,被一種奇怪的黏合力,牢牢地在他與山體的每一處縫隙或凸起處交互時,都像膠水一樣讓他難以移動。
神識中宛如雙腿向上托舉的蹬力,則被一股使勁下墜的引力緊緊纏繞著,每每往上蹬踏一步,雙腳都像綁著一對千斤重的秤砣,讓周天感覺不僅寸步難行,而且還有種走一步退兩步的錯覺。
從誤入洪荒以來,周天除了睡覺就是冥想,幾乎還沒有開口罵過人。尤其是在覺悟之后,他更懂得三緘其口的重要性。
在洪荒,隨便說句話都是因果,更何況破口大罵?
但是現在,周天真的很想憤怒的破口大罵!
只是,在與這莫名出現的神秘之力膠著之時,他就是想罵人也不敢張嘴。
因為他一開口,自己奮力拼搏的那口氣必然松懈。那樣的話,自己會不會直接跌下山去,還真是難以預料。
就這樣,又是一天悲催的過去,周天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這一天攀爬上來的距離,目測一下,估計最多也就百十米,心中不由得就是仰天長嘆:
那大道之眼傳箴言,說須得在一年之內登頂,初聞還覺可笑,以為是白送分考題。
現在終于知道,任何時候,這世界都千萬不要隨便去猜測它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