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到了睡覺處,爾等都滾吧!”
說完,金色巨猿突然一個閃身,便化作一道金光,鉆到了一處巢居中。
緊接著,便是一陣波濤洶涌般的鼾聲響起。
白鶴、青背孤狼等人,只聽得面面相覷,連連苦笑。
幾個人轉過身,走了不一會兒,便看到之前引進來的那幾個長得怪模怪樣的人,居然也在客房區到處閑逛著。
一面東張西望指指點點,一面交頭接耳嘀嘀咕咕。
青背孤狼看了一眼白鶴,忽然指著人身蛇尾,背后七手,胸前雙手的祖巫后土,也是小聲嘀咕道:
“鶴,這新來的幾個散仙,氣勢倒是不小。”
“可是一旦與我等師尊相比,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就沒有師尊那樣的醇和、寧靜,反倒是隱隱有種令人不快的東西在里面。”
巨蜥這些日子,一直醉心于先天道體的幻想之中,聞言馬上接嘴道:
“你們不要小瞧了這些散仙,他們還是很有本事的。”
“不信你們看,不管他們是誰,包括跟他們分開走了的那九個散仙,幾乎人人都有師尊那樣的先天道體——”
話音未落,白鶴馬上打斷他的話頭,譏諷道:
“蜥,你不要滿嘴胡言,小心惹來什么因果。”
“你們看,他們幾個,雖然都有師尊先天道體的一些特征,但能與師尊那樣大圓滿一般的先天道體可比嗎?”
“說句不好聽的話,師尊是天元山上圓滿的仙果,他們便是那歪瓜裂棗的一棵樹上,結出的一顆顆長壞了果子,黃花梨不像黃花梨,桃子不像桃子。”
正說著,后土遠遠甩開同行的伙伴,一臉憂郁地走了過來,在白鶴、青背孤狼幾人臉上看了兩眼,突然啟唇道:
“敢問幾位小友,尊師閉關悟道,不知時至今日,已然過去多少時日了?”
白鶴打量了后土一眼,不知為何,莫名其妙的就從她的眼里,似乎看到了師尊的身影在其中驀然一閃而過。
頓時嚇了一跳,急忙收攝心神,遠遠望了一眼天元山,恭恭敬敬地稽首道:
“回上仙的話,我家師尊,是初春時節閉關,也曾言明將在初春時節出關。若是以師尊結繩記事而論,昨日我數那繩結,已經足足八百個了。”
哦,后土點點頭,依然還是滿眼蕭索道:
“那就是八百年了,多謝小友相告。”
說完,她便緩緩轉過身去,留下一個踽踽獨行的背影,向遠處走去。
望著后土背影,幾個人突然都失去了說話的興致,呆呆地看了一會兒,聽到門庭處傳來一陣喧嘩聲,白鶴才晃晃腦袋,抬腳道:
“走吧,門庭那里不知又有什么事情了,瞧這天色,馬上都要黑了,居然還有人來嗎?”
一行人走出這片巨大的客房區,急匆匆來到門庭處。
被白鶴叮囑,暫時充作門童看守的大青牛,此刻竟然不知去向。
好在一對道貌岸然的門柱,依然散發著一股股躍然跳動著的道紋波光,將門庭處無形分作嚴格的內外之別——
使得那些終其一生都不可能產生靈智的低等生靈,諸如蚊蟲蜂鳥什么的,都自覺地不敢輕易靠近。
說起來,這其實就是師尊說過的:
洪荒之中,并不是所有的生靈,都有慧根和造化,可以憑借機緣誕生靈智從而一步登天,晉身到高級生靈境地的。
也因此,荒野就是荒野,道家圣地就是道家圣地。
什么人在什么地方,是不能亂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