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不穿衣服,最顯眼的在上面。男人不穿衣服,最顯眼的是在下面。
“看什么,信不信我一巴掌拍死你!”
惱羞成怒的周天,很奇怪地發現自己不再以手去試圖捂蓋羞處,甚至直接坦然面對,只不過性情卻是大變,少了曾經的儒雅,多了一份久違的猙獰與果敢。
土撥鼠很快被掐著脖子,提溜了上來。
“你是喜歡光著,還是更愿意披一張皮?”
土撥鼠不明白,“什么是光著,什么披著一張皮?”
于是周天突然發現,自己是白問了。因為土撥鼠,根本不需要衣服,而且它本身就披著一張皮。
這個發現,同時讓周天有了一種被雷擊的感覺。
甚至,他還產生了一個錯覺:土撥鼠的臉,忽然化作了一張說不清是誰的人臉,一直望著他,嘲諷地笑著。
就在土撥鼠快要被捏成肉餅時,周天的手一松,土撥鼠逃出生天,再也不敢亂瞅一氣了。
周天有些奇怪自己突然間的暴戾和乖張舉止,于是嘆息了一下。一轉臉,卻發現土撥鼠好好地仍然蹲在自己面前,后腿半蹲,前爪抬起,正有滋有味地梳理著自家毛茸茸的小嘴巴吶。
至于什么“手槍”,怕是人家瞄一眼就沒有興趣了。
況且,這玩意又不是什么天下獨一份。
周天使勁甩甩頭,趕緊伸胳膊踢腿地站起身,兩眼盡量大張著,四處看去。剛才,怕是進入了某種幻境,這可不是什么好事。
既然用自己腦殘的科學道理解釋不清楚,周天也就懶得再去傷神思考了。
后世說什么“人類一思考,上帝就發笑”。好吧,既然已經開天辟地,現在當然走人家的路,就要遵守人家的交通規則了。不就是赤條條地繼續嗎?呵呵,反正現在是洪荒,比原始社會還原始社會,就算以后會有女媧,后土,嫦娥,瑤池,那也是無限遙遠的以后了,現在誰怕誰啊!
邁開雙腿,沒有了心理羈絆,周天果然再無任何糾結,神思清明,步步生風,又開始邊走邊看,處處留心了。
所謂時光荏苒,孤旅忘川,不知不覺,行走在洪荒中,即使仍然難以計年,但采用默記的方式,依稀好像赫然到了第十個年頭。不長不短,唯一讓人察覺到歲月遷移帶來的變化,就是越來越多的飛禽走獸,開始幾乎每天都能看到,而且種類和族群,也變得日漸龐雜、豐富和龐大。
面對這些驟然增多的生靈,有時周天會與它們擦肩而過,有時又會隔河相望。
遇到偶爾迎面撞在一起,這時你會發現,曾經呆頭呆腦,一臉純真的獸們,終于不再好奇地走過來,伸出腦袋把你整個嗅聞一遍。遇見更憨厚的,還要與你耳鬢廝磨一番,否則不足以表達相遇一家親的喜悅之情。
當然它們也還沒有到那種見人扭頭就跑的地步,只是停下腳步,多了一份遲疑和警惕,與你對視。
周天沒有再用什么草啊肉啊調戲、試探它們,也沒有做任何多余的動作,一見之下,大致知道它們是何種體型,樣貌特征,一般都會馬上主動轉一個彎,然后繼續走自己的路。
十年,這就是大道自己要的一種緩慢到蝸牛的結果。
除了自己能跑能跳的,當然構成整個洪荒世界的,還有一出生就固定成一處風景的草木花石,江河湖泊。對于這些,有的千年都看不出細微之處的變遷。有的十年一期,可能就是它們的一生。比如一朵花,一棵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