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沒有想法那都是騙人的。送東西出去,即使不要任何回報,也希望看到別人一剎那間發出的幸福微笑。
但周天很快就發現自己錯了。
女人蠕動著小嘴,忽然慢慢閉上了雙眼。
再一看,女人的臉上有了兩道清亮亮的淚水,慢慢爬著,像一汪不大的蓄水池,眨眼間便蓄滿了雨水,接著便肆意流淌了起來。
周天嚇了一跳,心里想著跳起來跑掉,手卻不由自主伸了出去。
天知道,那一刻的女人,為何就充滿了誘惑。
前世為女人揩淚,且如此含情脈脈,周天只為一個女人這樣做過。
倘若云泥有知,不知這算不算出軌。
不過有一點周天還是蠻高興的,女人的名字叫糖,這點算是定下來了。
糖,既指這事本身的甜蜜,又暗示女人的黏糊勁頭。
既然女人還只會“黃黃”,就像一個仍在咿呀學語的嬰兒,想來是不會反對周天這個雙料學士想出的這個名字。
雖然,名字在這個時代連個符號都還算不上,但首先周天是不能混淆不清的。
第二天,關于女人的煩惱,在周天的心底被徹底拋開了。
與其終日戚戚惶惶,還不如每天隨波逐流。
就像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就到了這遠古蠻荒之地那樣,糖長成這個樣子,又豈是他能了解的。
說不定這是上天看他一個人,心有惻隱,又順手變出一個糖,誰又能說得清。
所以,周天現在成了一個有神論者。
而糖自從吃了大白兔以后,便真的像一塊黏糊糊的奶糖,幾乎每天都要黏在周天的身旁。
一天不到,她就學會了淘淘的樣子,一到休息時間,便蜷縮著身體,將腦袋深深地扎在周天的懷抱,直弄得周天哭笑不得,老黑他們目瞪口呆。
最憤怒的當然就要數淘淘。
可惜它不會說話,只能豎起脖子上的狼毛,虛張聲勢地咆哮一陣。
這算不算一見鐘情?
周天摟著糖溫軟的身軀,很難想象這是一個石器時代的女了。
波伏娃說過,兩性之間,是上帝教給人類最大的一個秘密。
這個秘密就在于,每個人都不需要上帝指示,他就會輕車熟路地找到兩人之間彼此抵達的捷徑。
波伏娃說的對,有些事情對于人類而言,根本是不需要學習的。
但是不是愛情,這個就不好說了。
最大的可能,是糖見了他就像見了她自己,兩個看上去一模一樣的人,彼此顧影自憐,然后相互吸引,最后惺惺相惜。
這樣子最好,周天可不相信他會這么輕易愛上別人,轉眼就忘了云泥。
雖然從理論上說,他和云泥這輩子是不可能再相見了。
對于糖橫插一杠子,不滿的還有三只小啾啾。
尤其是點點,周天簡直不能離開它的視線。
有時周天轉個身,點點就要憤怒無比地忽閃著兩個小翅膀,不把小嗓子弄得嘶啞決不罷休。
這小家伙很有靈性,好像它知道周天對它的喜愛有加。
不然,三個小啾啾為啥只有它有名有姓?
可以想見,點點將它的弟弟妹妹,已經欺負到何種程度。
也正為這樣,周天現在很害怕抬頭看天上。
他很矛盾,一方面盼著點點的父母再次光臨,一方面又不想它們再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