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我重新隱去這里的分操縱系統,王忍不住又將目光來回巡視著這里的每一個角落。
我知道,只有到了這里,才算有點像樣的東西。
作為整個“家”的締造者和家長,王多一些留戀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如果將洞口的第一道水密門比作邊境的話,從邊境來到這里,不說千山萬水,但也經過了三道水密門,一道多功能三防門,兩部電梯。
雖然直線距離不過五百米,但上上下下,彎彎曲曲,也就到了這里才算有了可以被稱之為“哨”的東西。
是的,有了哨,人們才算真正有了耳目,生活在里面才會安心。
相對于地面,這樣的哨似乎安插得不是位置。
如果在地面,這樣的哨應該廣泛分布在邊境上,并且有很多。
但這里不是地面,是距離地面已經深達160米的地下,所以第一個哨就安排在這里,足矣。
拐杖在我們擺弄分操縱系統時,去了另一邊。
在那個方向,靠近綠門處挖進去了一個窯洞式的空間,水、飲料和各種點心都儲存在那里。
這樣設計的好處,就是被派到這里“戍邊”的人,和平時可以在窯洞里休息和安歇,當系統毀滅程序自動開啟時,他也可以立即進入綠門,然后第一時間乘上電梯再進入下一層空間。
當然,此刻除了我們,尚沒有任何人在此戍邊。
拐杖取來了三份食物和水,我們于是一面各自吃喝著,一面心情復雜地打量著眼前的一切。
“吃吧,每個人都必須要吃一點,”王艱難地吞咽著口中的食物,這樣告訴我們說,“要知道,我們這是在為他們吃。只有吃了喝了之后,我們才曉得這些東西放在這兒行不行,是否還應該增添點什么。”
說實話,現在我們不僅不餓,而且沒有一點食欲。
吃完東西,拐杖上了紅得有些扎眼的車,然后等著我們坐上去。
但這次王搖了搖頭,示意我打開綠門,步行著徑直走進了電梯。
這已是第三部垂直電梯了,如果不算坡度,我們又要一直往下三十米了。
在電梯無聲的運行中,王突然像個孩子似的高興地告訴我說,“水果,你知道嗎,應該在這里放一些水果。”
水果?我頓了一下,沒敢隨便接腔。
水果,在這里可是奢侈品。
王顯然看出了我的心思,于是將手臂搭在拐杖的車上,語氣一下子變得很正常地說道,
“當然,這個問題可以說已不歸我考慮了。將來放不放一些到這里來,當然要由你統籌考慮。”
電梯停下后,就像我第一次進來時那樣,感覺眼前猛然一亮。
這種亮,是一種開闊的亮,一種突然掙脫了狹窄進入廣闊天地的亮。
從這里開始,平行的部分不再像過道,過道的部分也不再僅僅是過道,一切都開始變得涇渭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