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用來步行的平行部分,就像專門開辟出來用作人們休閑、散步和游樂的那樣——
就是一個足球場大小的面積,均勻地分布著一些座椅、健身器材,甚至還有乒乓球臺和圍棋墩。而用來通行的過道,寬度已足夠兩輛電瓶車同時并行駕駛。
王曾戲謔地將這里比喻成一座地下牧場。
而事實上,在不久的以后,我們也的確就把這里作為邊疆開辟了出來,經常組織一些孩子到這里來冒險。
前有哨,后有邊疆,我們就是這樣不斷點燃深藏在心底的那一團希望之火,從后面“家”的每個房間里,把一撥又一撥的人不斷派到這里來,看一看,思考一番。
拐杖到了這里,好像也變了一個人,開著車竄出去,沿著足球場大小的這片空地,跑了一圈又一圈。
望著呼嘯而過的紅車,我忽然有些心疼起車上的電力。不過我很快又羞愧起來,我進入角色好像太快了一點吧。
更何況,面對突然出現在眼前如此空曠的一塊地方,我不也蠢蠢欲動嗎?
這就是古月這個“葫蘆大師”,曾經說過的葫蘆的妙味。
要說起來,能在我從小生活的地方找到這樣一塊寶地,一方面是王的眼光,一方面不也說明這塊寶地千萬年生長在這里,就好像一直等候著我們一樣,這豈不正應了那句俗語:
“良玉配美女,寶劍贈英雄”。
對這塊葫蘆狀的寶地,測量工作由于時間緊,遲遲還沒有展開實地測繪和制圖工作。
所以,如果我們手上現在就有一張完整的家園地圖,就會對這樣近乎天
賜般的鬼斧神工構造,以及連綿不絕的驚人面積和容量而一目了然。
所以,盡管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家園之大、之深,以及它像樹根一樣四處伸展出更多的小洞穴、小末端,但至今仍然沒有一人可以說出它具體的準確數字。
對此,王好像并不是特別在意。
這幾乎可以看做是他一生中唯一留下遺憾的事情,在他嘴里卻變成了一句有趣的調侃。
他總是這樣不慌不忙地對我說,
“如果一定要有一件可以不讓我那么心慌的事情,就是這個地盤到底多大的事情。我不著急,而且我也不想知道,慢慢來吧,總有一天你們會知道的。”
我們當然總有一天會知道的,我們還有很多時間,還有很多人。
如果古月和我沒有搞清楚,黑格爾會弄清楚的,黑格爾不行,后面還會有白格爾、黃格爾以及青格爾……。
我也不著急,我耿耿于懷的,是王的這種罕見的態度。
王,似乎總想給我們留下一些未知的事情,好讓我們每天都要開動腦筋似的。難道他擔心以后沒有他的日子,我們會整天無事可做嗎?
羨慕地看了一會兒狂歡的拐杖,王和我便緩緩地向下一個入口走去。我們沒有喊拐杖,一是不忍心,一是我們步行,還需要一些時間。我們繞過散落在各處的座椅、器械和其他物件,有時會偶爾停一下摸摸看看,有時會交流一下彼此的眼神。
或許,我留在那個圍棋墩旁的時間多了一些,所以引起了王的注意。
“怎么樣,跟那個丫頭較量過沒有,你們誰技高一籌?”
王仿佛不經意地撫摩著光滑的棋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