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下面就該到了家園第一處最為緊要之所在——東方之門。
我第一次學習到這里,也曾立刻將所有的疑惑和擔心,都集中在了這兩個陡然增大的通道上。
既然下面就是東方之門,既然東方之門又像中樞神經一樣至關重要,上下左右連接著通往家園各處的道路和門庭,
為什么偏偏就選中了這里,不僅增容了電梯,而且早不增加晚不增加,簡直就像心血來潮似的突然從這里開始增設安全通道?
增設安全通道,這是沒有任何爭議的。只要是高層建筑,就必須留出安全通道。
而我們的家園,其實就是一座埋在地下的巨大的高層建筑(或者形象的說就是一個巨大的坐立著的葫蘆),不同之處僅僅在于地面上的樓房是往上建,
而我們是不停地往下挖,能挖到地下多深,我們的家園就有多高。
也就是說從大門開始,我們沒設禁區,一樓、二樓我們還是沒設禁區,甚至到了真正的禁區,我們居然還是沒設禁區。
為這件怪事,我曾頭疼了好幾天。原因再簡單不過了:
前面無論怎樣設計,怎樣安排,最后進出的只有一個通道——垂直電梯。
換言之,這根本就是一個氣和的設計。
何謂“氣合”,就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意思,即萬不得一時,前面的一切都可以同歸于盡。
試想門、哨位、電梯和武器連同通道一起化為灰燼灰飛煙滅了,危險當然就不存在了。
所以現在我當然明白了這其中道理。
如果危險能夠最終抵達這里,那么危險不是我們從未見過的也是我們無法想象的。如果真有如此超乎想象的毀滅力量、穿透力量和精神力量,我們就是鉆到哪里都是徒勞的。
既然如此,我們到這里是不是就放棄了一切抵抗呢?
不,我們不僅沒有放棄,而且還加強了主動進攻體系和被動防御系統。
只是比較有趣的是,這兩套系統因為過于龐雜和張牙舞爪,我們每個人都不喜歡看到它,所以就被巧妙地掩蓋了起來。
這聽上去就像哲學中的某個難以理解的命題,就像面對某個強大的人物,我們既依賴他又離不開他,我們又討厭他。
沿著“葫蘆”的肩膀,我們特意繞到這個被王譽為“牧場”、而后又被我命名為“邊疆”的空曠場地邊緣,然后順著這個邊緣,邊走邊看,偶爾還會回頭看一下我們劃過的一個漂亮的弧度。
“以后,這里可以裝一個廣角鏡,這樣我們即使站在任何弧度上,旮旮旯旯的地方也不會擋住視線了。”
王比劃著,一面將腦袋探出去好長地張望起來。
我伸手摸了摸洞壁,左右看著,“一個恐怕遠遠不夠,這個肩膀太大啦。”
說話間,就到了下一個入口,我們又該“鉆地洞”了。
不過這次,感覺卻異樣的舒暢。
我和王,不用再像兩條誤入歧途的魚,一前一后作“魚貫而入”的高難動作了。
因此不用目測,下去的這個安全通道,王可以一邊和我并肩而行,一邊可以和我輕聲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