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大排木架子上,擺滿了瓷器。有大的,也有小巧精致的;有樣式古樸,也有新穎;架子上貼著號,做著瓷器的標號。
顯然,這里象是個展示廳,擺著的是給客戶看的樣品。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林婉兒一眼就看到了形式熟悉的瓷花瓶,兩步趕上前,嘴里輕吟著,“真是絕妙好詞,最喜歡這個。可惜,只有半闕。”
看到林婉兒的目光投注過來,藤野英微微一笑,說道“還有半闕詞正在瓷窯燒制呢,下個月就能運到。”
林婉兒嘟起小嘴,說道“英姐,你明白人家的意思,把那半闕詞告訴人家就好嘛”
“只要這半闕嗎”藤野英笑道“先看過這里的瓷器再說不遲。”
顧嫣兒卻不象林婉兒那般性急,在架子旁慢慢走著,仔細認真地鑒賞著瓷器,以及瓷器上的詩詞。
“我是人間惆悵客,知君何事淚縱橫。斷腸聲里憶平生。”
可惜,又只是半闕。顧嫣兒駐足品詩,想到自己的人生遭遇,頗有同病相憐的感覺,一時竟癡了。
“這個也是絕妙。”林婉兒又發現了一套茶碗,難得的是,竟是全闕。
“非關癖愛輕模樣,冷處偏佳。別有根芽,不是人間富貴花。謝娘別后誰能惜,漂泊天涯。寒月悲笳,萬里西風瀚海沙。”
藤野英呵呵笑著,說道“喜歡就記下標號,我讓人裝箱送到府上。”
“好啊,好啊”林婉兒歡喜得差點跳起來,說道“一共是多少樣兒,不如每樣兒都送我好了。”
“可以呀”藤野英知道這是少女的孩子話,當不得真,便滿口答應著,不想掃她的興。
“都是做生意的,多少錢,我哪能白要”林婉兒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說道“連嫣兒的也一并算上。”
“什么錢不錢的,看好了就拿走。”藤野英也知道現在拿了,林天生肯定會補上錢,愈發顯得大方。
郭大靖把生意都交給她,也給了她足夠的錢財。藤野英也很鬼,花了萬八銀子,在淄博買下了兩個瓷窯,專門生產她指定樣式的瓷器。
這樣的話,就基本上能夠保密。別人看到瓷器,想仿制的話,詩詞也不全。
林婉兒和顧嫣兒在樣品庫看來選去,直到林天生又回來,兩人還眼花繚亂,沒有最后決定,只覺得喜歡得太多,恨不得都搬回去。
藤野英告聲罪,讓她們細細挑選,轉身去了廳堂,與林天生會面商談。
“瓷器的數量沒有問題,只是要下一批貨,才能湊全詩詞。”藤野英聽了林天生的講述,思索著說道“而且,這第一批訂貨的數量,不能太少。”
賣的主要就是詩詞,人家要只買樣品,再在第二批貨補全,豈不是虧了
而且,瓷器的樣式可以仿制,詩詞也一樣能剽竊。要賺錢的話,還只能這么吊著胃口。
“這應該沒什么問題。”林天生緩緩說道“倭人看中的不僅是瓷器和詩詞,還有樣式,很適合他們的那個茶道。”
“其它樣式的,林家可以拿到江南去銷售。”林天生又補充道“至于數量,由你定就成。”
“還有鏡子,數量要更多一些,除了江南繁華之地,林家準備在京師進行銷售。”
藤野英點了點頭,說道“好啊,林家能多賣,我們也賺錢。夫君正好在大連,我派人通知他,前來與你會面。”
鏡子的生產制造,郭大靖也交給了藤野英,卻是分作三處。廣鹿島的玻璃作坊,大連的兩處小工坊。把工序分開由不同的工匠進行,也是保密的有效措施。
“三弟在大連”林天生有些驚喜,說道“那太好了。他要采購的一些商貨,正好再交代清楚。”
“他最近忙得很,有時候連家都不回。”藤野英稍顯無奈地說道“二哥來得也巧,若是他在軍中,卻是不好擅離職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