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量保存老兵和骨干,并不是怯戰畏戰,而是不打無把握的仗,不為了搶功勞而急于作戰。
敗退的建虜已經是殘兵,是肯定要消滅的,機會不能錯過。但卻是聯合友軍,以絕對的優勢兵力,對其展開圍攻,以最小的代價獲得勝利。
建虜雖退,這邊也不能輕閑,開始做尾隨追擊的準備。盡管建虜都是騎兵,可退路若被堵住,也不怕他們暫時擺脫。
從拋石機的更小化,再到加裝輪子的拋石車,改進一直在進行。能把四五斤的重物拋出一百多米,且能更快速地移動,是郭大靖在為日后的野戰作打算。
由于時間所限,這樣的拋石車只造出了十幾輛,都要隨軍行動,以增強火力。
一些普通的木板車,加上木炮、盾牌或木板,暫時作為武鋼車或廂車使用,在隊伍前面有遮擋作用,提防建虜狗急跳墻,發動騎兵沖擊。
板車之后是前鋒部隊,中間是長槍兵和刀盾兵,兩側是火槍兵;前鋒部隊之后是拋石車和大隊人馬。
在尚可喜等人看來,郭大靖的這番布置比較謹慎保守,是按照沿大路推進設計的陣式,或者說與陣地防御有相似之處,而與野戰還大不一樣。
“野戰可不行。”郭大靖并不避諱自己認為的弱點,“除非萬不得已,我是不會與建虜野戰的。”
就算是畏懼,也沒什么丟人的。本來就是如此嘛,非要嘴硬逞強,也沒什么意義。
“野戰傷亡太大。”尚可喜倒是有些經驗,說道:“建虜的野戰確實厲害,有輕騎馳射重騎沖陣,還有死兵的亡命沖擊……”
對于嚴整的步兵戰陣,敵人圍繞著戰陣的輕騎馳射很令人頭痛,不斷地付出傷亡,卻又奈何不了來去如風的輕騎。
這很象蒙古騎兵縱橫無敵時代的打法,先用遠程攻擊殺傷敵人,并造成敵人的混亂。然后,重騎兵再發動沖鋒,或者是用重甲步兵沖擊、近戰擊潰敵人。
打法比較多樣,對于行動遲緩的步兵戰陣,騎兵的機動性基本上是難以破解的優勢。
而沿大路推進,并與敵交戰的話。雖然也可以算作是野戰,但不是開闊的原野,建虜騎兵的什么迂回、包抄等戰術,便基本上發揮不了。
在郭大靖知道的歷史資料中,明軍曾經在類似的戰斗中擊敗過建虜,還不止一次。
“咱們東江鎮有多少火炮,我看部隊里裝備得很少。”郭大靖說著心中的疑惑。
尚可喜說道:“火炮多是在水師,步兵很少。其實,威力也不算很大,還很笨重,隨軍行動比較難。”
郭大靖輕輕點了點頭,不再多言。東江軍能夠在海島上生存,全仗著水師。
而水師并不是從無到有建立起來的,是開鎮的時候從登萊調拔的,有些火炮,也是正常。
水師強大,是海島安全的保障,使得建虜不敢以輕舟木筏前往攻打,郭大靖也明白這一點。
所以,他雖然希望自己的部隊能大量裝備火炮,但在目前來看,卻是不現實的。至少,東江鎮不能給他太大的幫助,只能靠自己想方設法了。
緊鑼密鼓地準備完畢,已經是午后時分。李維鸞所率的援軍終于趕到了龍王坨子,走小路翻山越嶺,著實是疲憊不堪。
“建虜已經向宣川敗退啦?”李維鸞甚是驚訝,兵力相當的阻擊戰,他是萬萬沒想到會打成這樣兒。
尚可喜得意地給李維鸞介紹了防御設施和作戰經過,一堆堆的人頭為證,這場阻擊戰打得就是這么漂亮。
尚可喜最后的解釋,終于完全解開了李維鸞的疑惑,“建虜大半中了毒,筋疲力軟,正是追殺上去,與陳副帥所部前后夾擊,全殲殘敵的好機會。”
李維鸞用力點頭,盡管部隊趕路辛苦,但殺敵立功的好機會不能放過。
“李將軍。”郭大靖走過來打著招呼,“吃過飯休息一個時辰再出發,我和尚將軍帶一千兵先跟著建虜。”
“吃過飯就出發。”李維鸞擺了下手,說道:“你們先行,我率部很快就能趕上。”
尚可喜在旁勸道:“不用著急,讓士兵們休息一下。別累得夠嗆,與建虜打起來卻沒了力氣。”
“半個時辰吧!”郭大靖笑著說道:“我們推著車沿大路行進,走得不快。”
吃完飯就運動,容易得盲腸炎的。郭大靖有著這樣的擔心,倒不全是擔心士兵的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