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想的,是除掉張方,然后完整的接收他麾下的七萬大軍!
對方想怎樣除掉張方?
韓燁,副都督,張方的副將。
這個郅輔,又是個什么人物?
隱約……也好像在哪里聽過似的?
不過,張方麾下諸將,有名有姓者,自己都曉得,這個郅輔,若也在軍中,位份一定不高。
心亂如麻,文虎緊盯著,也不能細想,透口氣,定定神,一筆一劃的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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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城內——宮內,果然生變。
長沙王向晚入覲,辭宮之時,殿中諸將,突然發難,收長沙王,囚于宮中別省。
次日,天子下詔,大致意思:
長沙王積勞,突發惡疾,昏聵不能視事,一應軍國要務,暫委東海王越處分,朝廷上下,務體朕心,共濟艱難,云云。
發動政變的東海王等人,怕激起兵變,并不敢直接廢黜長沙王,乃用了這么個“長沙王疾病”的由頭。
同時,巡視四城,撫循士卒,以求安定軍心。
暗地里,同時向張方和成都王派出使者,要求談判。
東海王的舉措,還是有效的,軍中雖然驚疑不定,但并未立即生亂。
于是,密送長沙王于金墉城。
可是,不曉得咋回事,長沙王被收當晚的上書,泄露于外:
“陛下篤睦,委臣朝事,臣小心忠孝,神祇所鑒!”
“諸王承謬,率眾見責,朝臣無正,各慮私困,收臣別省,送臣幽宮!”
“臣不惜軀命,但念大晉衰微,枝黨欲盡,陛下孤危!若臣死國寧,亦家之利;但恐徒快兇人之志,而無益于陛下也!”
這封上書,捅破了窗戶紙,且悲憤莫名,血淚交流,軍中不由大嘩!
不少人公開聲稱,劫長沙王出累紲!
于是,擺在東海王面前的,只有兩條路——
一,立即開城投降;二,立即殺掉長沙王,“以絕眾心”。
談判還沒談出個名堂來就開城,不啻我為魚肉、人為刀俎——俺們發動政變,為的就是避免這種情況啊!
殺掉長沙王,“眾心”可能“絕”,也可能適得其反——“眾情憤怒”也說不定啊!
兩條路,都不敢走。
東海王團團亂轉,黃門郎潘滔進言曰:“大王何憂?將自有靜之者!”
潘滔,潘岳的同族,論輩分,矮了潘岳兩輩,不過,脾性同他的族祖仿佛,都是“干沒不已”的一類人物。
“干沒”,潘岳母斥潘岳語,貪婪鉆營之意也,參見本書第二一三章《欲速不達,樂極生悲》。
“靜之者?誰呀?”
潘韜伸出左、右食指,同時動作,憑空劃了個正方形。
東海王微微一怔,隨即輕輕的“啊”了一聲,“吾得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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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方得報,不由大喜!
“乂小兒!乃公如何消遣你才好?嗯,一半羌煮,一半貊炙!”
羌煮,火鍋;貊炙,燒烤。
這不是張方口嗨,他是真準備將長沙王生生的煮來、烤來吃了。
鼎鑊、烤架,皆已齊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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