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正好禪興寺主持惠澄派人來南禪往來,讓秀家想起了這個歷史上以心崇傳的寺社,細問僧人發現惠澄師傅這幾年身體確實不好,便起了將以心崇傳塞過來的心思。
從巖付城出發前往鐮倉,路程大約是35日,秀家出發之前還特地詢問了豐臣秀次率領豐臣旗本本隊,以及小笠原、中川本番的位置。
得到豐臣秀次所領的旗本尚在三河的消息,秀家便慢悠悠的往鐮倉而去,依照他們的速度,能在半個月內抵達巖付已經算快的了。
寺社主持的更替儀式一般不會給外面的人看,但是秀家是什么人啊,關東這塊土地上新的山頭大王。
自從今川義元確立了分國法,開始對領呢的僧社進行限制,各地大名都吹響了對僧人寺廟的進攻的號角。
實在是沒辦法啊,誰叫你一向宗在加賀搞得太夸張,弄出了一個地上佛國出來。別的宗派想要撇清關系三兩句話大名也不信你啊。
對佛宗的限制直到織田信長火燒比叡山時候達到,佛教數百年囂張的氣焰隨著比叡山的大火都做了古。
連總本山都滅了,各地的宗門害怕自己大名也對自己有一樣的想法,紛紛低頭做小。
大名們也需要僧社來麻痹底層民眾,雙方各取所需各退一步,皆是一片和諧之景。
秀家來禪興寺是來給以心崇傳站臺的,其實就算秀家不來,整個禪興寺上下再由傳聞,他們這位新主持背后的靠山大的下人。
只是沒想到這位主持的靠山,居然是現如今的關東一把手。
佛教在日本的興盛和當權者的庇佑是脫不開的,禪興寺是所以最近的百年間沒落的厲害,不就是因為戰國亂世沒有站山頭的緣故嘛。
戰國亂世不比當年室町幕府統治時期,大明門自己尚且自顧不暇,豪族之間的戰爭,大名之間的戰爭都會影響到寺社的香火。
有大名照著還好說,像禪興寺這樣的,從建寺開始就沒有靠山,全憑自己名氣站穩關東十剎之一的寺廟,在亂世中自然成立了最先被開刀的對象。
巔峰時候擁有佛殿、法堂、僧堂、經藏、山門、棱嚴塔、昭堂等建筑無數的禪興寺,如今僅剩一座明月院撐門面了。
僧侶們更是早已不復往日的榮光,飽一頓饑一頓的過活。
秀家剛一露面就獻上佛禮1000貫,絹20匹,糧20石作為以心崇傳繼任主持的賀禮,這番厚禮也算是幫以心崇傳在這些僧侶面前打響了名頭。
作為寺外之后之人,秀家有幸參與了以心崇傳繼任主持的儀式,可是在這其中缺是一句話都沒有機會說的,全程是以旁觀者的角度去看這個事兒。
只是在這個過程中,秀家總是有意無意的感覺周圍有目光看向自己。但是又想到自己的身份確實特殊,即便在外面也經常引人關注,秀家這才沒有主意。
可是當典儀全部結束,后面的事兒就是禪興寺內部的儀式和會議了,作為“外人”的秀家與其他一同來觀禮的寺廟僧人一起被知客僧引往一旁的偏殿,禪興寺上下已經為這些客人準備了齋菜。
直到眾人在知客僧的接引下逐漸離去,秀家終于發現了此前那種感覺的出處,那是來自遠處有一名身穿黑色僧袍的中老年僧人的注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