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開始后,洛陽城夜間進行宵禁,不準百姓出門,但白天可以出門,可就算允許出門,大街上依舊冷冷清清,看不見一個行人,所有的店鋪都關門了,實在想買點東西,就得用力敲開店鋪,進店里交易。
在洛陽城南的濟仁坊內有一條巷子叫做學士巷,里面住的人不多,只有四五戶,最盡頭是一座頗大的院子,上午時分,一名身穿青衫的男子匆匆走來,有節奏的連續拍了三下門環,門開了一條縫,他閃身進去。
這名青衫男子正是洛陽情報頭子張璐,這座占地三畝半的院子是他們的藏身之地,被他們花五百貫錢買下,二十幾名情報人員都住在這里。
之所以選這里,主要是這一帶地形十分復雜,都是蜘蛛網一般的小巷,被發現后很容易脫身。
不過現在折可求并沒有再盤查宋軍情報探子,原因是何掌柜布下的租車假象,使折可求以為宋軍情報探子已經不在洛陽城內。
張璐來到后臺,讓人把余守忠找來。
不多時,余守忠快步走來,走上堂問道“有什么重要情況嗎”
張璐點點頭,示意余守忠坐下,他緩緩道“剛才我去找何掌柜打聽情況,他告訴我一件事,他的內弟昨晚和幾個朋友喝酒,其中有一人說,簽軍搞到了一枚宋軍的鐵火雷,有一百多斤重,我想會不會是鐵犀牛”
余守忠也吃了一驚,鐵火雷是西軍最高機密,被簽軍得到一枚還了得,如果仿造出來,后果簡直不堪設想,他在大同城親眼看見過宋軍用鐵火雷炸城,整座城門樓都坍塌了。”
余守忠急道“這顆鐵火雷不能落在敵軍手中,我們得毀掉它”
張璐沉吟一下道“我其實是在考慮兩件事,一是毀掉鐵火雷,二是干掉他們的鴿信,防止他把鐵火雷的制作機密傳出去,這件事都不好辦啊”
余守忠想了想道“看似很難,其實也不是辦不到。”
“怎么說”
“信鴿和信鷹都在鷹塔上,夜里摸上鷹塔,把信鷹和信鴿全部干掉就是了。”
“有這么好干嗎”張璐笑道。
“鷹塔在定禪寺內,讓一個兄弟假扮成和尚混進去,摸清情況,然后里應外合,應該不難,我覺得關鍵是眼前的局面太復雜,折可求還想不到鷹塔這一塊,他可能更關心糧草倉庫的安全。”
張璐欣然道“你說得有道理,咱們就兵分兩路,我來想辦法摧毀鐵火雷,你來對付鷹塔。”
“指揮使打算怎么摧毀鐵火雷”
張璐微微笑道“羊毛出在羊身上,情報從誰哪里傳出來,我就找誰”
“你是說,那個一起喝酒的朋友”
張璐點點頭,“只能是這個人”
在何掌柜的協助下,張璐很快就查到了那名泄密者,是一名軍器監的工匠,他親眼見到了被切成兩半的鐵火雷殼子,只剩下殼子,沒有火藥,據說是進了水,火藥都泡成湯了。
傍晚時分,何掌柜從外面匆匆回來,將一張紙條遞給張璐,笑道“二十貫錢買一個地址,這可能是最貴的地址了。”
張璐打開紙條,只見上面寫著,軍器監火器總管王賦遠,家的住址,正平坊白茶巷到底。
何掌柜笑道“還送了一些免費的消息,王賦遠一家五口人,老母親、夫妻二人,以及兩個兒子,長子十四歲,次子十一歲,目前都在讀書。”
何掌柜停一下又道“還有,這個王賦遠的父親,是東京汴梁軍器監最有名的鑄劍匠王巖,他鑄的劍都被皇宮和皇親國戚收藏。”
“父親鑄劍,兒子卻造火器,這個傳承有意思”
“不不王賦遠可是洛陽軍器監的頭號刀劍匠,折可求提拔他當了火器總管,他手下有一百多人。”
張璐點點頭,“我知道了,今晚我就去拜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