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牧眉頭一皺道“這個董先好像從前還是偽齊高官”
胡云解釋道“董先最早是文官,知商州事,后面投降偽齊也做了高官,但因為投靠完顏昌,連偽齊也不容他,他只能投降宋朝,岳飛對他很不錯,任命他為統制,獨掌一軍,現在岳飛出事,他又想投奔韋黨,就拿岳飛當投名狀。”
董安笑道“這件事其實我很清楚,我來臨安之前,就曾帶領一支駱駝隊經過襄陽,一萬頭駱駝,都是貨物,真正的軍隊物資補給不走襄陽,必然從巴蜀運到江陵,原因很簡單,江陵軍隊是屬于四川路駐軍的一部分,京兆發送軍資不可能繞過四川路直接送江陵,直接從襄陽過境,只能是貨物。”
胡云嘆口氣道“問題是我們知道不可能,但朝廷不知道,現在有記錄,確實曾有大量駱駝過境,但說不清楚里面究竟是貨物還是軍資”
這時王牧緩緩道“韋太后不會無緣無故對岳飛下手,背后很可能有金國人指使,尤其是完顏兀術,岳飛有難,他恐怕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說這些都沒有用,關鍵是怎么替他去罪”
胡云看了一眼眾人,問道“大家有什么想法”
王牧低頭沉思片刻道“去罪是不可能的,我們要參與進去,用我們的勢力來壓制朝廷。”
“雍王殿下就是這個想法。”
胡云把一封信遞給王牧,“這是魏延宗從襄陽帶回來雍王信件,你看看就知道了。”
王牧匆匆看了一遍信件,點點頭,“我覺得這是好辦法,事不宜遲,現在就現在回去安排,明天京報刊登出來。”
一直沒有吭聲的魏延宗道“我覺得還需要雙管齊下,最好岳都統自己上書申辯,要讓天子明白,岳都統并沒有問題,然后京報上的壓力才會有更好的效果。”
胡云點點頭,“我贊成,你們安排吧”
夜幕降臨,相國徐先圖的府宅來了一名重要客人,正是雍王特使胡云。
在這個關鍵時刻,胡云的到來,多少讓徐先圖有點疑慮,不過他還是很客氣地在貴客堂接待了胡云。
兩人寒暄幾句,胡云笑道“上個月,川陜宣撫使司提交了在歷陽縣借一塊地修建貨船碼頭之事,一直沒有消息,聽說申請報告是壓在樞密院,不知徐相公有沒有看過這份申請報告”
徐先圖一怔,他沒想到對方居然是為這件事而來,他淡淡道“如果是停靠碼頭,不需要批準,長江沿線這么多碼頭,你們都可以隨意停靠,沒有任何阻止吧就是不明白為什么要單獨修建碼頭,這里涉及的問題很多,關鍵是要不要駐軍,這些都很含糊,恐怕通過的可能性不大,我聽說秦相公已明確表示反對。”
胡云點點頭,“我也只是問問而已,報告我也沒有看到,并不了解情況。”
徐先圖眉頭皺成一團,忍不住道“如果只是問問,完全可以白天去樞密院詢問就是了,難道徐特使就為這點小事而來“
“當然不是”
胡云從懷中取出一封信,放在桌上推給徐先圖,“這是雍王殿下專門寫給徐相公的親筆信,我今天其實只是為送信而來。”
胡云告辭走了,徐先圖一遍遍看著陳慶的親筆信,久久沉默不語。
他的三子徐壽進來行禮道“父親,孩兒已經把胡特使送走了。”
“他說什么了嗎”
“他說家國天下,有家才有國,有國才有天下,百年后,我們的家還在,卻不知道會是誰的國,誰的天下了”
徐先圖望著兒子年輕而充滿朝氣的臉龐,想到了自己的孫子,自己是該為后代們想一想了。
徐先圖從懷中取出銀牌遞給兒子,“你立刻去一趟大理寺,找到大理寺丞李若樸,他是我的人,今晚應該是他當值,你就這樣對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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