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門關外,是黑壓壓一片壓抑絕望的人群。
在這里,已經沒有任何道理可講,需要做的,唯有追尋倀鬼安排。
這些倀鬼是規矩制定者,他們說的話,就是王道。
三人插隊到來,打破了這里的沉悶。
白衣書生盯著陳傳,又看了眼他身后的蕭玉芝和吳道子,猶豫片刻,呵斥道:“小子,在這里,就算你是圣人,也得跪著過,你當了他們的擋箭牌,再不悔過,會入地獄!”
“是嗎?”聞言,陳傳更有底氣了,嘴角上揚,露出冷笑,徑直走了過去。
“站住!”白衣書生有些慌神,一邊喊著,一邊快速翻閱手中本子,“你是誰?為什么找不到你?”
兩名金甲倀鬼可不管那么多,已持著黑叉向陳傳刺來。
這叉有三戟,通體烏黑,長約3米,戟未到,陰風已先至,風中似乎有只碩大的黑色烏鴉,張著尖嘴,發出恐怖叫聲,已快凝成實質。
兩人身前有一個排在隊伍最前面鬼魂,是位老婦人,猝不及防之下,竟被這陰風將一只手臂和一條腿扯斷,殘肢落于地上,慘目忍睹。
如果不是這兩個金甲衛修為很高,就是他們手中的黑叉是寶貝。
陳傳神色緊繃,感知兩只黑叉迎面而來,黑叉本身不快,但陰風中的黑鴉速度卻是快的驚人。
他除了雙眼可動用魂力,發出類似術法的金光攻擊,并無有效力敵手段。
眼下,他催動魂力,雙眼開始變成亮金色,準備發出攻擊。
正當此時,只見吳道子手中現出一支手臂長巨筆,黑色墨水從狼毫中揮灑而出,于半空飛速書寫出一個大大的“防”字。
這個字每一筆畫均雄武有力,有著萬鈞之勢,空中激蕩不停,如具有生命一般,墨跡不停膨脹收縮,直抵兩只黑鴉!
兩股力道撞在一處,發出萬千春蟬同叫的翁鳴,令陳傳大腦一陣發麻,出現劇烈眩暈,他向地上猛跺一腳,這才穩住身形。
而在幾人之外的蛇形隊列中,最靠前迂回的二十幾人不堪重壓,全部口吐鮮血倒地。
兩股相向黑光撞擊后,化為一大片黑霧飄散,如同墨汁入水般,在半空產生一副黑白山水畫卷。
化形攻擊雖散去,但防字余威氣勢不減,直逼兩名金甲衛!
他們連連向后連退出數步,直到把白衣書生的書案撞翻,這才停下腳步。
這兩人包裹在金甲內蒼白的臉上現出道道黑氣,在不停升騰,他們動怒了。
“你們不是對手,退下。”白衣書生發話。
從這看似文質彬彬書生的語氣,能聽出,他應該是這一小隊人的管事。
陳傳被老吳的大手筆驚到,回頭望去,只見他一只手執筆,負手而立,氣定神閑,雖衣衫襤褸,但已不見之前的窘態。
看來老吳為了恢復自由身,真是拼了……陳傳眼前浮現出了一頭雄赳赳氣昂昂的老驥。
“另外兩位我清楚來歷,攔不住,也不準備攔,閣下與他們同行,是什么人?”白衣書生換了一副面孔,不再冷冰冰,問話居然頗為恭敬。
“你得罪不起的人!”
陳傳面色如常,語氣毋庸置疑道。
此刻,他清楚,決不能有絲毫退縮,這里是弱肉強食的暗黑世界。
白面書生深深看了陳傳一眼,似乎想將他看穿,隨后又看了眼一臉傲氣的吳道子,以及在旁邊視若等閑的蕭玉芝,他最后沖著守在關口兩側的金甲衛揮手,吩咐道:“放行!”
黑衣倀鬼臉色扭曲,一張黑漆漆的臉看上去像包公,阻攔道:“白兄,你這樣做壞了規矩,節度使大人會不高興的。”
白面書生冷哼,“他們中的任何一人,你都打不過,特別是那女子,你是知道她來歷的。”
他最后反問:“你要不要試試?”
黑衣倀鬼不再說話,扭過頭蠻橫抓住一個在排隊亡魂衣領,這人看上去是個公司高管,穿著一身深藍色西服,白襯衣,雖然現在已經是血布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