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第七天啊,他剛剛才掰著指頭算的,即便每天都花一百文,加起來也就是七百文,算一兩銀子吧,這也才是一半身家,怎么就花完了呢?
“呃,兄長,我包袱里還有五分銀子,你看能不能和掌柜的說說,就這么算了?”
小濟轉著眼珠,也不答周秦川的問話,反而提了建議。
算了?算你個大頭鬼,五分銀子最多能抵一半的帳,我是掌柜也不會算了的。
不行,得問問清楚。
周秦川抬頭笑道:
“掌柜的,銀子藏在里衣中,且容我兄弟找找。”
說罷,一把扯著小濟,閃到了大堂角落中。
掌柜的眼皮抖了抖,笑容仍然保持得很好:
“您請便。”
一邊說一邊沖小二們使了個眼色,幾個伙計不著聲色地將這兄弟二人給圍住了。
周秦川此時顧不上店家的這些小動作,擎住小濟問道:
“你且說說,銀錢是不是在路上被人偷了,抑或是弄丟了?”
前幾天的開銷遠不及昨今兩日這么大,何至于就山窮水盡了,他二人又是朝夕相伴,也沒見小濟亂花錢。
唯一的解釋,要么就是被偷盜,要么就是不小心遺失了。
小濟這小子賊精賊精的,先抬頭看了看幾個迫過來的店伙計,方搖頭答道:
“兄長,瞧你這話說的,我也是走北闖南之人,怎會在小小江河里翻船,放心,銀錢既未被盜,也沒有丟失,就是只剩五分銀子了。
要不,咱倆吃回白食,這就跑路如何?”
周秦川順著他的眼光,扭頭四下打量一二,店中形勢了然于胸,瞬間明白了客棧中人的打算。
要是他一人,經過這段時日的磨練,周秦川自信這幾個人決計攔不住他,但帶著小濟這拖油瓶可就不好說了。
打架的時候得提防他受傷,跑路的時候還得背著他,速度肯定拖累不少,不到最后關頭,還是不要動這個念頭的好。
“少來!”周秦川拍拍他腦袋,“先老實交待,咱們從關陽出發之時,你到底帶了多少身家?”
銀錢不丟不偷的,就剩這么點,只能是一開始帶的就少了。
果然,小濟撓撓頭皮:
“嗯,大概...差不多有一兩罷。”
一兩?你開玩笑呢吧,兄dei,一兩銀子就敢讓咱倆出來闖蕩?
“以你這段時日的收益,應該不止這么點身家吧?”
周秦川滿臉狐疑,如今他們這些小丐,是每一旬日,都能在關陽毛陽兩個鎮子,趕上四個廟會,每次差不多都能有一兩的收益,即便上繳一半,到手的也有二兩。
即便是供兩人開銷,即便是他二人一日三餐吃的多些,再不時讓李漆也打打牙祭,但大半個月下來,刨去各種開銷,攢下二兩銀子,那是一點問題也沒有。
正因為算過這么一筆賬,周秦川才有底氣辭別關陽,與小濟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