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掌柜走開,伙計低聲喃喃說道。
與此同時,古北口南數十里地之外的官道上,又一只規模龐大的商隊正緩緩拔營,準備向北進發。
一名護衛飛騎而來,在一頂帳篷前勒馬停下,翻身下馬抱拳拱手,恭謹地稟報:
“二老爺,再有兩日,咱們就能到古北口了。”
“二老爺...二老爺!”
帳篷里久久沒有動靜,護衛忍不住又喚了兩聲,正要揭開門簾,進去看看的時候,有人發話了:
“聽到了,別叫了,我在這兒呢。”
一個藍衫短打之人,撥開旁邊灌木,一瘸一拐地走了出來。
“呦,二老爺,您怎么一個人跑那里邊去了?”
“瞧你這話說的,出恭不一個人去野地里,難不成還得敲鑼打鼓地叫上一幫人壯膽?”
杭敏揶揄道。
“不敢,不敢。”護衛低頭答道。
見對方一副恭謹有禮的樣子,杭敏也沒了說笑的心思,但凡一知道他的來頭,就再沒人能好好說話了。
這就是杭敏不太愿意入京為官的緣由,只是如今身不由己,小妹出不得遠門,他這個做兄長的,自然得出來奔波一番,爭取找到那個忘了家的侄兒。
“就不能再快些么,能不能今晚趕到古北口?”
杭敏皺眉問道。
古北口是他和杭允賢一番商討之后,最終認定的濟兒最有可能出現的地方。
根據幸存侍衛的描述,他們推斷救下濟兒的一男一女多半是山中獵戶,不是兄妹就是夫妻,受了驚嚇后,勢必不敢再逗留魯東。
能避禍的地方,無非就是塞北和遼東,魯東沿海不用考慮,估計這二人是不敢從這一帶渡海的。
津門那個地方雖然也能出海,但這二人若是聰明些,也不會去。
那晚在破廟爭斗的雙方,不管哪一方對他們有敵意,只要勾搭上白道或是黑道,他們在津門就是翁里的鱉。
這么一盤算,在華北一帶,還能沒有多大風險就出關的地方,就只剩下古北口。
杭氏兄妹當即網羅了一大票人馬,又搜羅些貨物,由杭敏領頭,以行商的名義,迤邐向著古北口而來。
“回二老爺,再快也要明日午后方能抵達,這一日半和兩日...”
“行了,我知道了。”杭敏打斷護衛的話,“交待下去,還是讓大家盡快趕一趕,早到早好。”
既然要找人,早到半日都是好的。
“是。”護衛回了禮,正欲離開,又想到了什么,“對了,二老爺,給您騰出一輛馬車,你看是不是...”
“不用,我還是騎馬好了。”
“可您大腿被馬鞍磨傷,走路都...”
“放心,這個苦我吃得下來,再騎幾日馬,起了繭子后也就好了,你們盡快帶路趕路就是。”
杭敏說完,遠眺北方,心中暗自祈禱,但愿濟兒還未出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