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慕流云吞了一口唾沫,苦兮兮地開口,“思來想去,卑職就只是一個平庸之輩,才疏學淺,不堪大用,況且我在外頭是個什么名聲,大人您最近呆在太平縣肯定也是有所耳聞的,帶著我這么一個人在大人身邊,只會給您添堵,著實不太明智。
兩位差爺的顧慮也是有道理的,大人與我這種草芥不同,聲譽自然是極其重要的,兩位差爺忠心護主,還望大人不要處罰他們。”
袁牧沒有理會慕流云那些推辭的話,而是對她笑了笑:“他們想殺你,你還為他們求情?司理可真的是胸襟博大,寬厚仁義啊!”
屁的胸襟博大!寬厚仁義個鬼!這就是實力不允許,不然一定狠狠拿棍子敲袁甲的腦袋!
慕流云心里偷偷咆哮,臉上還得維持著可憐兮兮的表情:“并非我寬厚仁義,只是方才經歷了那一番波折,且不說袁二哥拼命趕過去勸阻,就是袁大哥也是一樣,以他的身手,若存心想要置我于死地,沒有任何猶豫,恐怕大人到的時候,他把地下都已經打掃干凈了,哪里還有可能留我這一條小命!”
慕流云這話倒也說得客觀,若是從自己的情緒來說,她簡直要被袁甲這個莽撞貨氣死了,可是從實際情況來說,袁甲也的確是對她沒忍心下手,才會糾結了那么久,給袁乙和袁牧留了充足的時間追過來,把自己給救下。
袁牧沒有接她這話,對于此刻應該正貴在外面的袁甲和袁乙到底要如何處置,也沒有什么回應,只是對慕流云說:“我若是在意外界傳言,那些人還會有機會背地里叫我’活閻王’?”
“話雖如此……可……”慕流云也不明白為什么袁牧如此執拗,“大人難道忘了上一次我們去引鳳樓找楊媽媽查案子,離開時遇到的那幾個紈绔了么?”
“你是說那叫林軒的?”袁牧垂下眼皮,“怕是手骨都還沒有長好呢。”
慕流云眼前仿佛又浮現出了那天袁牧掰了林軒手的畫面,連那一聲骨頭斷裂的脆響都依稀在耳邊飄過似的,讓她下意識打了個哆嗦。
“可是……可是大人,這又是何苦呢?那般齷齪之徒也并非一個兩個,大人身份高貴,不管在意與否,又豈能任由他人議論!將我留在大人身邊,影響甚壞,還請大人三思啊!”
“正是因為經過了深思熟慮,我才覺得司理更應當到我這邊來。”袁牧對慕流云的這一番說辭沒有任何驚詫,似乎早已料到了她會這么說,“你說怕惹人非議,無非是說那林軒口中提到的勾當,可是司理真的有必要擔心這些么?”
慕流云警覺地看了看他,不敢把內心情緒在臉上流露分毫:“卑職不明白大人的意思……”
“你不明白,那我便問得直白一點。”袁牧對她了然一笑,“司理可有袖能與我斷?可有桃能與我分?凰生兩尾,便是裝出三尾,難道就成了真鳳?”
慕流云覺得自己耳邊嗡嗡作響,就好像有人把那廟里的大鐘罩在她腦袋上敲一樣。
難道這廝發現了?還是自己前幾日沒有胡茬子的這一樁讓他起了疑心,現在正在詐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