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慕流云出門必乘車,袁牧今日索性也不騎馬了,慕家的馬車空間有限,他們連袁甲都沒帶,一起坐馬車到西泗縣去找李源。
到西泗縣的時候,李源剛好沒有什么事,見他們上門來了解情況,也不驚訝,畢竟萬茂槐勾結山賊意欲謀害朝廷官員的事情可著實不是什么小事,即便人是在北安縣密謀的,事情是在太平縣發生的,也不耽誤坐鎮西泗縣的李源有所耳聞。
“這萬茂槐在我西泗縣也與一些商戶有些生意上的往來,聽聞司理差一點被他和山匪聯手謀害的事情,我也找到了那些商賈了解了一番,聽說此人并非善類,早幾年的時候,與他做過生意的那幾家鋪子,幾乎都是在半脅迫的情形下,不要說賺錢,能夠不虧便知足了。
如果對方不依著他開出來的條件,過后便會遇到一些災禍,不是家中失火,便是被山匪埋伏洗劫,無一例外。當年那幾戶受害嚴重的也曾經搞到衙門,當時的縣令均以證據不足為由,將案子打了回去,并沒有進行過任何的處置,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這個萬老太爺,簡直快要成了當年這一代山匪的幕后軍師,甚至幕后頭目了吧!”慕流云嘖嘖感嘆,心中也多少有些慶幸,一來自家的生意與萬家沒有半點交集,二來自己又多少算是官府中人,若不是之前牽扯到了郭泓清的前途和名譽,那萬茂槐惱羞成怒,大體上他也不敢輕易去對慕家有什么要挾刁難。
若不是這樣,想一想老娘一個婦道人家,苦撐著家業已經很不容易了,若是再要面對這樣的欺凌,只怕是更加舉步維艱。
“那幾個商戶現在還好吧?李大人上任之后,把這一代的山匪剿滅殆盡,不光西泗縣受益,周邊的幾個縣也都跟著一起沾光,不管是行商的還是坐商的,總算有好日子過了。”慕流云稱贊李源道,她這也不是故意說好聽的去巴結李源,而是發自內心的感嘆。
“當年李大人下這么大的力氣打擊山匪,的確是膽色過人。”袁牧也點點頭,又問他,“只是不知李大人為何會在上任之后的第一時間便如此雷厲風行?”
“哪里哪里,袁大人謬贊了!”李源搖搖頭,“說來慚愧,最初我到這邊來上任的時候,途中遇到一戶人家在辦喪事,一打聽才知道,原來是這家的女兒正值妙齡,出外浣洗衣裳的時候被山匪看中,硬是給擄上了山去。
這家人遍尋不到,也不甘心就此算了,每日都到附近去尋人,到處打聽,過了月余,有人來報信兒,說在后山發現了一女子躺于地上,沒敢靠近,遠遠瞧著隱約有些像那家的女兒。
那家人趕忙找過去一看,果然是自家女兒,只是早已斷氣多時,衣衫不整,從頭到腳傷痕累累,被人給糟蹋得不成樣子。
被我湊巧遇到的喪事,便是要將這個苦命女子下葬,同村和鄰村人人自危,家中有女兒的,或者家中娘子姿色尚可的,都惶惶不可終日,打算變賣田產,舉家搬離西泗縣,到別處去躲太平。”
李源說起當年的事情,仍舊感到十分痛心,臉色不大好看:“我那時的確是吃驚不小,原本飽讀圣賢書,卻未曾見過如此人間煉獄般的景象,再打聽下來,發現周圍村落幾乎沒有誰家一點都沒有遭過山匪的禍害,只是沒有辦喪事那家那么悲慘而已。
這世間只有邪不勝正,哪有正不壓邪的道理!于是到任之后,我便張羅了一些衙差,本以為只是一些欺善怕惡的宵小之輩,沒曾想卻比我預料的更加窮兇極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