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驗尸除了致命傷,一定也會注意一下死者的口鼻,吸入稀釋在蒸汽里的迷藥,和喝下迷藥不同,口鼻中都很難發現痕跡。
再退一步,就算仵作仍有懷疑,剖驗尸體,第一步也是先看胃,看他吃過什么。
到這里都沒發現,尋常仵作就不會再去看胸腔肺部是否有問題了,很大概率可以瞞過。”
金捕頭不解:“可是如果房間里都是迷藥,他怎么進來殺人,我們進來的時候,也沒有絲毫察覺。”
“這個問題還不錯。”黃楓贊揚。
金捕頭心里高興,臉上露出笑容,半晌后才回神,我樂個啥?
黃楓解釋道:“因為如果灶房一切正常,稀釋過的迷藥,通過水蒸氣發散,不至于迷暈人,這個量,他是計算過,設計好的。
你們看灶房的結構,灶臺下面的柴煙,是從煙囪出去的,而鍋里的油煙和水汽,是從屋頂另外兩個通風口出去的。
他在壺里下了藥,灌滿水,把柴火燒旺,然后關門離開,喊人幫忙。
離開之后,他就悄悄去了灶房后墻,沿著梯子爬上去,拿瓦片將疏通油煙的兩個口堵上一半。
因為全堵上,灶房完全不通風,很容易被姚師傅察覺。
而他只需要降低通風速度,讓原本無法迷暈人的藥量,因為通風不暢達到能迷暈人的程度就行。
水燒開需要時間,迷藥擴散也需要時間,于是他趁這會趕緊去了茅房,酒樓這么多客人,茅房有人的可能性很大,他便故意和對方閑扯幾句,到時就有人為他證明。
等那客人離開,他趕緊回到灶房,取下擋住通風口的瓦片。
通風順暢后,屋里的蒸汽散的很快,他悄悄拿了大柱的圍裙和剔骨刀,等屋里的蒸汽散得差不多了,捂住口鼻進去行兇。
其實行兇用不了多久,扶起來一刀的事,能耗費多少時間。
只是除了殺人,他還得把壺清洗干凈,然后灌水再燒上。
雖然姚師傅做一道清燉鱸魚只需半個時辰,但他知道,就算稍微超過時間,其他人也不會立刻闖進去,只有等到感覺不對勁的時候才會開門查看。
這時候屋子里的迷藥早就通風排掉了,別說衙門的刑捕,就連修士都難以察覺。
做完這些,他把圍裙和剔骨刀丟到屋子里,趁沒有客人的間隙溜進茅房,然后再在客人面前離開就行了。
就算沒有間隙,直接在茅房外遇上客人也無所謂,鬧肚子嘛,多上一次,多蹲一會,來來回回都很正常。
但他忽略了一些細節!
第一個是,這間灶房與隔壁結構相同,兩邊同時做菜,如果通風順暢,灶房里情況應該差不多。
但我發現這邊灶房上面,明顯比另一邊要潮,就算這邊多燒了一壺水,可姚師傅只做一道清燉鱸魚,沒做完就被害了,而苗珍一直在做,為什么反而這邊更潮。
因為有人將通風口堵了一段時間,導致大量水汽囤積在房頂出不去,凝結成水珠附在屋頂。
等他重新打開通風口,雖然通風恢復正常,但已經附在屋頂的水珠卻不會那么容易散掉。
另一個細節就是,他清洗完水壺,重新灌水,灌多了。
我進來的時候特意看了這壺,當時我就在想,這又不是仙家法寶,怎么燒水燒了一個時辰還沒燒干。”
聽到這,阿狗微微變色,辯駁道:“可這也不能證明是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