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統帥青壯勞力,練習本領,看家護院,免去了官府護佑,確有安民良策。大戶斷其糧,他召集人獵殺野味,采摘野菜,使民自食其力,杜絕被動等待救濟。”
“他設立講壇,說什么評書,你看那故事里還不是勵志,給人以希望。這些,那一項不是堪稱治理難民的絕佳方式?如此,朕豈能蒙蔽了雙眼,去責罰一個可用的才子棟梁呢?”
漢武帝一一列舉,反駁了汲黯的想法。
一旁的霍光捻著胡須,聽著皇帝的說法,不停地點頭。
汲黯卻不以為意。他等到劉徹說完這些話,立馬再次抱拳鞠躬說到:“陛下,既然那個石林參不得,臣斗膽參另一人。”
“哦?誰!”劉徹有些懵怔,心想,這家伙又在搞什么名堂!
“臣斗膽參陛下!”汲黯也不加思索,朗聲說到。
“大膽!汲黯你瘋了嗎!”霍光趕忙吼叫起來,制止汲黯。
漢武帝仍舊不怒反笑,他細瞇眼睛,瞧著面前的這位懟王,笑著問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陛下!石林既然有如此治世才能,陛下卻視而不見,不提拔也不獎賞,豈不是有不識才能之人之嫌,若是傳揚出去,天下能人志士豈不是倍感寒心,影響我大漢雄壯威武!陛下,臣是不是參得對頭啊?”
“對你個懟頭!朕豈能隨意獎賞一個不知底細之人?”
劉徹這般一說,汲黯急忙抱拳深深鞠躬,朗聲說到:“臣領旨!”
“朕說什么了?”劉徹瞇眼,別有玩味地瞧著面前的瘦瘦的干巴老頭子。
“陛下一言九鼎之重,一切盡在不言中!”汲黯壞笑到。
“好一個盡在不言中!”劉徹說完,抬腳就要上馬車,剛要爬上去了,他突然回轉身,瞧著站在跟前的汲黯恍然問到:“對了,你剛才告朕什么來著?說朕有眼無珠,是也不是?霍愛卿,罰汲黯半年俸祿!理由是竟然敢告朕!哼!”
劉徹一揮衣袖,鉆入馬車之中。
望著遠去的馬車,霍光兜著手,擰著眉,冷眼瞧著身旁那位,剛剛被扣了半年工資,但臉上還掛著微笑的汲黯。
汲黯一扭頭,看到霍光的毒辣辣眼神,頓時冷著臉,抱拳拱了拱,“霍大司馬,有何指教?”
“指教?對一個沒心沒肺的懟王,我能指教什么?你什么時候能把你那張什么破爛貨都敢說的破嘴補一補,再說指教的事兒!”
霍光說完,揣著手就轉身朝道路旁側的小樹林走去。
樹林里,有他的馬車侯在那里。
“噯,霍大司馬,陛下剛才說的罰俸半年,你別當真啊,那是陛下跟我鬧著玩兒的!”汲黯急忙提起長袍,快步追去。
“鬧著玩兒?”霍光停住腳步,扭身一翹嘴,冷哼到:“君無戲言!”
霍光說完,一甩衣袖,就上了馬車。
汲黯也不再去追了,站在原地,朝著漸行漸遠的馬車一拱手:“走你的吧!君王前噤若寒蟬,君王后使勁大王風范,你當你真是吊啊!呲……”汲黯突然抬手捂住了腮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