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是真的大,所有建筑依著地勢完成,她兜兜轉轉來到了一處瀑布。水似乎自天上落下來,嘩啦啦地沖擊著底下的大塊青石,聲響如雷。
鄭涼對水十分親切,尋了一處沿岸,撩起一把水洗手,洗臉。卻不知身后有人,出神地看著她。
他踱步從暗處走了出去,臉上的容貌在變著,到了鄭涼面前,已經完全是另一幅樣子。
“姑娘好心性,不知是什么靈根?”
“靈根?”
“金木水火土。”樓陌出言提醒,上下打量她一眼,又道:“莫非你是雙靈根?”
鄭涼想了想,伸出手運了一下神力,仍然無果,她笑道:“也許我是個沒靈根的。”
“姑娘說笑了。”樓陌雖然感覺不到鄭涼的修煉階段,但不會相信鄭涼的話,只愿相信她是有什么厲害的法寶遮掩住,畢竟這是昆侖。他掃了眼鄭涼腰間令牌,對她有了基本了解,溫和道:“鄭姑娘為何在此處?”
“洗手。”鄭涼回頭看他:“你為何在此處?”
“受罰。”樓陌此時面容普通,眼底深邃,抬頭遠遠地望著一瀉千里的瀑布,“此水名為凈水,洗世人嗔癡貪欲。”
“人之本性,怎么洗得去?”
“姑娘通透,確實是洗不去,所以我在此處是受罰的。”樓陌把手泡在水里,拿起來,皮肉被腐蝕,可見白骨。
“你犯了什么罪?”
“包庇叛徒。”
鄭涼看一眼腳下的所謂凈水,雖腐人骨肉,卻仍然清澈見底,只是樓陌的鮮血不斷滴落在地面上。
“堂堂仙門,竟有此刑罰!”
不過千年,人世已經成了這幅模樣,追求大道的仙門,竟然泯滅天性,若是其他古神得知,會是如何難過,總之鄭涼是氣得不行。
樓陌的聲音遙遠了:“有人受過許多次。”
“姑娘快回去吧,這不是你該呆的地方。”
樓陌飛入瀑布之中,已經看不見了。鄭涼猶豫許久,放下一瓶丹藥,離開了。
另一邊,鄭涼走后,張無終也擦了嘴匆匆趕出去,但是沒追上,倒是碰上了趕著去修煉的黃長羨。
張無終攬著黃長羨的肩膀,笑嘻嘻跟他說話:“哎師兄,有沒有看見鄭姑娘?”
“沒有。”
“師兄今早怎么去外門弟子那邊上課了?”
“補習。”
“掌門不管你之后,你不是說在昆侖掃地就好的嗎?是補習,還是覬覦鄭姑娘?”
黃長羨突然冷下臉,用上法力,把張無終推得老遠,隨手丟了一個火球給他,自己悄無聲息地遁走了。張無終解決掉火球的時候,已經看不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