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爺倆倒是配合的默契,卻把靜姝給氣笑了。
四爺雖瞧著面上冷硬得緊,偏生生了個內里軟和的心腸,與這些小崽子相處,在崽子小時尚能親近逗逗,等稍長大些了話題就只剩學習,年節里那些個小阿哥,
便是自家府里作天作地,在他們四叔四伯面前,也只有乖巧的份。
可她清楚,這人實際呀,一貫是個極偏寵孩子的,這不,偏寵起來都不顧自個兒身子了
靜姝哪里看得提步就往里頭去。
如今這種時候,便是屋里火墻火道的都燒著,也不好洗完澡自然風干的,
而且方才雖不曾洗頭吧但那滿頭的頭發絲子八成都被水汽給熏潮了,不抓緊擦干這是作病呢
四爺一瞧這人冷臉進來了,立馬搶先一步對弘旻道“昨兒不是說有字練得不好”
被突然打斷的弘旻一愣,懵懵地問道“兒子這會兒回去取耽誤阿瑪用膳的。”
“不打緊,去吧”
蘇培盛緊忙上前,極有眼力見地接過阿哥手里的布巾子,利索地伺候起他家主子爺來。
弘旻雖不解為何膳后的課業檢查今兒被提到膳前來,但素來懂事兒聽話,也只是乖巧應下,邁著小短腿就回去取大字去了。
“不是還不到日子”靜姝本就覺得他們愛新覺羅家課業過于繁重、學業壓力過大,但到底還是知道自己有幾分本事,更清楚弘旻將來可能要擔起的是怎樣的擔子,所以對四爺教弘旻的事兒上是極少開口的,可許是被今日送嫁離別的悲傷迷了眼,亦或者對即將到來的與記憶不同的改變感到無措、擔憂與煩躁,
這么一句便脫口而出。
其實這話一出口,靜姝就反應過來了,
只是話已出口,收不回來了。
短短的一句,四爺先是扭頭一頓,接著便揮開蘇培盛,一邊單手系著扣子,一邊上前兩步輕順那單薄的脊梁,帶著十成十的溫柔,眸中滿滿的安撫之意。
那溢于言表的溫情之狀,若是叫老九老十見了,怕是都要鬧騰胡言說這是個假老四
蘇培盛見主子這是有話說,立馬悄摸悄地帶著人退了下去,順便在門口攔下了抱著大字回來的小主子。
迎著這雙眸子,靜姝張口便是一句“我瞧萬歲爺的身子怕是大不好了”
這一句出口,她就先在心底惡狠狠地罵了一句男色惑人
可她心中還是松了一口氣的,尤其是迎上眼前人那無奈、包容又酸澀的目光,和他頭頂陰云卻日頭漸顯的暖意,剩下的話再不似之前糾結的那般難開口“我瞧那日萬歲爺雖不曾靠人攙扶地出來,氣色也不似大病過一場,
就跟之前全然是為了把老八誆跳出來一般,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