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神位已經破滅的天使之神:千仞雪的最后一晚。
武魂破碎,生命力加速流逝。得益于曾經成神的體質,她的容貌依舊那樣動人。
但此時此刻,她的頭發已經開始變得有些花白:過了今晚,她將變成一個垂垂老矣的老嫗。而到了明日正午,她將散盡所有的生命力,自然死亡。
但是,千仞雪自己不太清楚。
同一時,那個叫葉天辰的、很多年前救下她的男人,此刻卻依然一副風華正茂的模樣。
葉天辰的實力雖然已經達到了神王,但因為這個神位曾經的主人路西法是神界大敵,作出過不少危害神界安寧的事,所以他無法帶千仞雪前往神界。
而且,她的體質也不允許她前往神界了:畢竟她已神位破碎,武魂乃至靈魂都受到了損傷,根本無法承受神界那浩然博大的天地元力。
——那對她有害。
星空之下,那對俊男靚女背對而坐,在海邊共賞漫天的繁星。
“天——,天辰啊。我——,我們的孩子。叫——,叫什么來著?”良久的沉默過后,千仞雪意識有些模糊地開口了。
最后的一晚,老去的不止她的身體,更有她的意識與記憶。
“雪兒……我們的孩子,叫作…葉莫凡,是你希望…他以后不要這樣平凡…”試著冷靜地回答,葉天辰卻已潸然淚下。
聽到這樣斷斷續續的聲音后,他知道:雪兒的最后一晚,開始了。
——雪兒…如果可以,我多愿隨你而去啊…
手中那把熾天使圣劍已經召喚而出,葉天辰卻對準了自己的胸口。
另一只手,則從儲物腰帶里取出了一口碗。
“哦——。那——,那他的武魂。叫——,叫什么來著?我——,我記得。我——,我的武魂。已——,已經破...碎,破碎...了吧。”記憶越來越模糊,千仞雪已經忘卻了許多往事。
“雪兒……”
“莫凡的武魂,叫作神圣天使...是我們的結晶...可以進化,達到封號斗羅以后,就跟你曾經的六翼天使一樣了……”
“更是可以...召喚出十二翼......”閉上了雙眼,葉天辰對準自己的胸口刺了下去。
很快,一碗心頭血已經接好。
這碗血,可以讓千仞雪多活三天,也活得體面。
至于葉天辰自己,因為有著不死之身,很快便能恢復。
他竭力等著千仞雪的意識完全模糊再喂下,因為他知道:
以雪兒的驕傲,絕不會允許自己割下一碗心頭血給她喝。
“那——,那我們...我——,我們第一次相見...是——,是什么時候啊?”背后男人的初見,她也快要完全淡忘了。
“雪兒...我們第一次相見,是在武魂城...那時,你才五歲,我也是五歲…”眼淚繼續出涌。
葉天辰低下了頭:你連和我的初見也要忘記了么...
“哦——。那——,那為什么...你——,你后來...會——,會離開我啊...”她也已不記得,不記得他六歲的時候為什么默默地離開。
“因,因為......”葉天辰泣不成聲。
但片刻,他又強忍淚水繼續說下去:“因為我覺醒出了墮落天使武魂,被族長他...”
“族——,族長?那——,那是誰啊…”
聽到這句話,葉天辰瞬間轉過身來,扶住將要倒下的千仞雪的背。
蹲坐在臉龐也開始蒼老的千仞雪面前,葉天辰淡笑說了一句:“那你還記得我么?”
看了看面前英俊飄逸的男人,千仞雪睜了睜眼:“你——?你——,你不是天辰嗎...我——,我的愛人哪...”
聞言,葉天辰心中一喜。
還好,她還記得我,還能喂下去。
“喝下這碗水吧,雪兒。”將血端在千仞雪的面前,葉天辰輕輕喂了下去。
果然,她沒有反抗,因為她還記得自己。
喝完了。
很快,黑白混沌神光便從千仞雪的身上涌現,將她包裹其中。
片刻之后。
千仞雪那已經開始有些蒼老的面龐,再度回春。早已花白的秀發,也再度回歸金色。
剛剛的那一幕,因為意識模糊,她已無法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