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出現了腦疝的病人,活下來的幾率有多少?
如果是枕骨大孔疝,那么存活幾率基本等于0。如果是小腦幕切跡疝,在兩小時內得到治療的情況下,存活幾率約為50%。其他的腦疝死亡率略低一些,但仍然是一種可能分分鐘要命的疾病。
每一個醫生最不愿意看到的情況就是自己負責的病人出現瀕臨死亡的癥狀。但真要遇上了,除了硬著頭皮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以外,誰都沒有什么好辦法。
對于現在的張俊義來說,他最需要的是一臺神經外科手術。去除掉大量顱骨骨瓣之后釋放顱內壓力,避免腦組織被擠壓到顱腦的其他孔隙里。
120的急救車上是有甘露醇的。如果能夠及時輸注,倒是能夠稍微降低一點張俊義的腦疝風險。但在顛簸的車上,望著四肢都被緊緊扎住止血的張俊義,院前急救員有些犯難——他一個人可沒辦法在車上完成深靜脈置管這種高難度操作。
“把針給我。”布魯恩博士看出了院前急救員的為難,他停下了通過手機發送微信的動作,從車里找出一副干凈的乳膠手套戴在手上,“我來做注射,你消毒——別擦脖子!”他瞪了一眼院前,“在車上扎頸靜脈,你是嫌他死的不夠快?走貴要靜脈!扎左邊!”
“啊?”院前看起來真的很緊張,他正準備在張俊義的右側胳膊上進行消毒,卻被布魯恩叫住了。
“右邊這個胳膊都快擰成麻花了,那你還給右邊消毒?”布魯恩博士很不滿意的瞪了一眼院前,然后搖了搖頭。一把撕開了注射器包裝后,他極其熟練的完成了輸液準備。并且在晃悠著的車上開始進行靜脈注射——一針見血,效果好的簡直不像是醫生。
而像是個高年資的護士。
“以前在加勒比海區域做巡回醫療的時候,我可沒有護士幫忙。”完成了入針后,布魯恩博士看起來很有些得以于自己的手段。他這么嘟囔了一句后,轉頭向孫立恩嚴肅道,“這話可千萬不能告訴咱們院里的護士啊……到時候我下醫囑她們卻讓我自己干活,這我可受不了。”
救護車在孫立恩和布魯恩說話的當口已經停在了醫院門口。提前五分鐘得到120預報,提前一分多鐘得到孫立恩和布魯恩通知的醫生們已經等在了門口。張俊義這種高空墜落傷員必然是要走綠色通道的。
綠色通道的最大好處,就是免去了一切其他不緊要的過程。張俊義就像是整個醫院里最重要的人一樣,到處插隊是基本操作。接到通知的CT室為了等張俊義,已經停止了對其他患者的檢查。雖然一開始患者們大多有些不滿和不理解,但是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張俊義以后,所有的不滿都頓時煙消云散。
他傷的實在是……太重了點。就算一般人看不出來他的腦疝和脊椎骨折,光看四肢上那些深可見骨的傷口以及扭曲的胳膊,也能判斷出來——這人傷的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