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立恩摘下了自己的手術帽,然后有些茫然的問道,“商量什么啊……?”他叫著徐有容出來的理由很簡單,就是想要讓小會議室里的氣氛稍微緩和一點。
這是一臺需要以外科手術標準要求的內科治療方案。是一個小姑娘生存下去的唯一希望。而且,還是一臺沒有任何先例可供參考,單純依靠科研結果和體外研究方案制定的治療方案。
這整個治療過程中,不可靠且不可預計的過程實在是太多了。而這個過程中,醫生們能夠盡量縮小不可靠內容的,有且僅有治療過程而已。因此,孫立恩一點都不覺得徐有容可能要求的有些過分——如果不按照神外標準來進行訓練,那訓練可以說就沒有任何意義。
他只是有些擔心治療組里的氛圍,并且擔心繼續這么搞下去,馬永芳醫生可能會扛不住而已。
雖然馬永芳醫生進展差強人意,但好歹也是年輕副高,而且還已經完成了兩天的訓練。要是她突然撂挑子不干了,那孫立恩在四院里可找不出一個能夠和她一樣的年輕內分泌科副主任醫師。就算運氣好找到了這么一個人選,他或者她也一定會比馬永芳落后足足兩天的訓練內容。
現在大家爭分奪秒的練習,不就是為了盡快完成準備工作,等待相關許可下達后馬上開始治療么?
“我就是提一個小建議。”孫立恩甩了甩自己頭發上的汗珠后說道,“馬醫生畢竟已經在內科干了這么多年,要一下適應神外的工作方式是有難度的。如果可以的話,我覺得還是不要采取這種比較情緒化的表達方式。”
“你以為我樂意啊?”徐有容很罕見的用情緒化的語氣回應道,“我就沒見過這么笨的人,怎么就連換個位置都能換的這么磕磕絆絆的?今天她已經被自己身后的線路絆倒了三次了!”
為了不讓馬永芳醫生聽到從而出現尷尬的情況,孫立恩和徐有容說話的聲音都不算大。可就是這樣,兩人仍然引來了注意,“你們聊什么呢?怎么聽著跟吵架一樣?”
孫立恩扭頭一看,白胖子陳天養正端著保溫水杯喝著茶,一邊喝著,一邊還好奇的往兩人這里打量著。
孫立恩和徐有容快速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后,徐有容輕咳了一聲,然后對陳天養道,“陳老師,您帶外科的學生應該帶了沒有八百也有一千了吧?”
“那是。”陳天養非常誠懇的點了點頭,“帶了這么多年學生,本科一年少說得有一兩百號學生上過我的課,研究生和博士加在一起……差不多也應該有個三位數了。”
“那可太好了。”孫立恩等的就是這個話——陳天養喜好自賣自夸的習慣他是清楚的。他就是要趁著這個話頭,把最麻煩的事情扔給老陳來處理。“我們這邊有個醫生,以前從來沒經過手術室的……”
徐有容有些不好意思的扭過了頭,她似乎是有些看不下去孫立恩忽悠陳天養這個老人家。但另一方面……她確實也很希望孫立恩能夠把陳天養一波給忽悠瘸了,讓他來給馬永芳搞個突擊培訓。
反正吧,死道友不死貧道就行。心虛的徐有容心里冒出了這么一句話,然后悄悄挪動了兩下自己穿著板鞋的腳,站在比較靠外的位置開始望風把守。
坑老頭這種事兒吧……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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