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倫娜并不指望著自己能夠奇跡般治愈。她非常清楚,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從得知自己已經是四期患者之后,克倫娜就已經接受了自己必然會在數年之內撒手人寰的事實。
殘忍的事實無法改變,但克倫娜并沒有完全放棄,她打算做點什么。
發表聲明是她打算做點什么的開端。克倫娜必須首先證明,自己所罹患的疾病和自己的派駐經歷有關系。然后才能進一步去“做點什么”。一旦這個聲明被通過,所有和她有過相同處境的戰友就都可以以此為依據,向美軍和美國政府索賠。同時VA也必須為他們支付相應的治療費用。
但是,克倫娜的聲明已經別駁回了兩次。她能夠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健康正在惡化,下一次的聽證會恐怕就是她這一生的最后一次機會了。
想要證明疾病和派駐精力有關,這是一條非常艱難的路。被毒害的士兵絕對不止克倫娜一人,如果承認有關,這將是一大筆開支。
而想要解決問題,對VA和美國政府來說,最簡單的方式就是拖下去。只要再拖一年甚至幾個月,這些已經進展到癌癥終末期的“麻煩”就會自然消失。
官僚系統的“優越性”在此展現的淋漓盡致。
克倫娜必須把事情從官僚體系里扭轉出來。只有讓社會輿論參與進來,她才有在死前達成目標的可能。
這件事情,對克倫娜來說意義重大。哪怕她會因此而失去大量和自己的孩子相處的最后時光。
在作為一個母親之前,她首先是個戰士。她必須為自己的戰友們爭取一些什么。
而孫立恩則讓她看到了一個新的希望。如果布魯恩說的是真的,那么孫立恩一定是一名在學術領域有著相當知名度和權威的科學家。如果這樣的一位科學家能夠為自己證明,并且向VA寫一封信件,陳述事實并且施壓的話,那效果一定會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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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立恩現在根本沒有功夫去琢磨其他的事情。他的所有精力都放在了“交涉”上。
宋院長把最困難的“同意轉交樣本”給搞定了。孫立恩自己反正是想不出來,宋院長得通過什么途徑,給多少個主管部門打過電話之后才能拿到這個同意。但既然宋院長已經把最難的問題解決掉了,那么接下來,他也得作出一點貢獻才行。
通過民航運輸樣本應該是最快最方便的。但這次的樣本具有的危害性,甚至比其他的二級安全標準樣本更高。孫立恩聯系了好幾家民航機構,對方都婉拒了孫立恩的請求。
孫立恩不是沒有考慮過通過高鐵或者干脆汽車運輸。但高鐵上的人流密度顯然要比普通民航更高,而汽車運輸途中就必須考慮各種各樣的風險。最終這兩個計劃也都被擱淺了。
目前,孫立恩手頭上只剩下了最后一條途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