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批評醫生就成了幾乎整個社會的共識。治不好病那是醫生的問題,醫保不報銷也是醫生的問題,就連治病的時候有些不舒服,也可以直接怪罪到醫生頭上去。
被患者誤解,這種雖然委屈,但也只能挨著。可一個醫托,一個詐騙犯為了騙人也敢這么肆意抹黑,劉堂春想到這里就覺得心底又有一團火冒了起來。要不是警察同志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那幾個躺在地上裝死的家伙,劉堂春真打算上去再揍他們一頓。
“先帶走,到所里取個口供。”首都警察其實是個很難做的職位。畢竟首都所在,各路神仙多如狗。保不齊哪兒就能冒出來幾個司長局長的家屬——誰家都有幾個破落親戚嘛。
也正是因為這個,首都警察其實也是個很好做的職位。只要一切都按規定來,誰都不會隨便為難他們——行的正做的端,想要為難他們也沒借口理由。
只不過,這并不影響首都警察有一些自己的想法。帶頭的警察見躺在地上的幾人都被帶進了急診,才對劉堂春低聲道,“老哥哥,打抱不平雖然是個好事兒,可你下手有點狠了。”
“我這是正當防衛啊。”劉堂春攤了攤手,“他們五個圍上來要動手的。”
警察搖了搖頭,“按你的說法,他們這就算往詐騙上靠也是個未遂。更何況能不能算是詐騙都難——你說他們是誹謗都不一定夠的上標準。萬一他們一口咬死了就是聊天吹牛,那你這就算尋釁滋事了。”
“不怕,到你們所里把事情說明白了就行。”劉堂春擺擺手,把在遠處看熱鬧的朱敏華叫了過來,“老朱啊,其他的事兒就拜托你了啊。”
“我要說不行,你是不是又要威脅去我們院里挖人?”朱敏華虛著眼懟了一句,然后搖頭對警察同志道,“剛才你說的我也聽見了。這樣吧,他們說的那個天意診所,你們先查查看有沒有證件唄?如果有需要,我可以讓衛健委的工作人員和你們一起去。”他湊到警察身旁,低聲道,“這個劉醫生,對,他是個醫生。他下個禮拜就得去坦桑尼亞支援醫療,這還是坦桑尼亞政府走的外交部的邀請路線。”
“哦?涉外了啊?”警察同志聞弦而知雅意考慮,“那就好說了。這樣吧,等會麻煩您兩位先去所里跟我們做個筆錄。等我們和各個部門確認過之后,就讓你們先走。”
警察同志看了一眼急診的方向,“至于那幾個人嘛,我回去看看紀錄。如果真是醫托,那應該都是在所里掛了號的。再處理起來也就方便一點。”
警察和醫生一樣,其實都是在群眾的不理解和懷疑中工作的。平時挨罵不比醫生少,如果算起暴力襲擊的話,警察其實比醫生還慘。大家都干著這樣的工作,相互之間的理解其實也會多一些。更何況,打擊醫托本來也是警察的工作之一。雖然做事要符合規定,但這并不影響警察同志們對醫生有一些同情和理解。
保護醫生,也是在保護普通民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