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病人怎么樣了?就是惡性高熱的那個。”孫立恩開著叫不出名字的GT跑車,在賽道上撞成了彈力球。開了一會后,他直接放棄了拯救一下這局游戲的努力,轉而問起了之前惡性高熱需要特效藥的那位“東方不敗”的情況。
曹博士放下筷子嘆了口氣,“不太好啊。”他摸了摸自己逐漸稀疏的頭頂,和孫立恩說起了故事。
那位揮刀自宮的大哥曾經是某重點大學的優秀畢業生。從小到大一直優秀到可以拿來當別人家孩子欺凌自己家小兔崽子的那種。尤其人家是70后,他們那一代的大學生含金量比90后們高出太多太多。按理來說,怎么也應該是個事業有成,有車有房的社會主力階層。可沒想到這位大哥卻在三十歲哪一年讓人忽悠成了瘸子。離職賣房,砸鍋賣鐵要搞創業。
創業也就算了,有想法有行動力的人總是值得人們尊重的。可問題在于,這位學金融的大哥選擇的創業方向,是已經被人做爛了的共享經濟——共享汽車。
前面幾年,共享自行車大行其道的時候,大哥覺得人人都騎自行車實在是太不方面,于是決定在共享汽車的行業里一試身手。公司前兩年憑著融資風頭還搞得有聲有色,四大一線城市,準一線城市,甚至有些二線城市里都有了他們公司的車隊。全國幾十個城市里跑著屬于大哥公司的幾千輛車,那風光場面簡直不要太成功。
后來因為共享經濟公司的盈利困難,風投和融資越來越難,而為了快速擴張,公司不光搞貸款購車,更是和各地的租車公司合作,高價從別人手里租來車隊以維持運營規模。結果就是公司資金越來越緊張,以至于最后在毫無征兆的一天,公司現金流徹底崩潰。幾千輛共享車連轉場的停車費都拿不出手,更不用說每月大幾千萬的車貸和租車費用了。
大哥的首席會計師兼女朋友首先開溜,合作了很多年的合伙人把剩下的錢也都卷跑了。經營了三年,收購了兩家同行的共享汽車公司,五天之內徹底停止了運營。而幾萬個客戶每人1400塊的押金還等著他去償還。
公司破產了,車隊消失了,大哥除了一條沒來得及送給女朋友的白金項鏈,精神病和失信標記以外什么都沒剩下。
“這次事情之后,我看他的精神狀況可能又有惡化。”曹醫生嘆了口氣,覺得自己的病人確實有些可憐。“早上我去查房的時候,他問我自己是不是已經穿越了,還問現在到底是哪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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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早上,雪仍然在下。
“今天要轉入我院的以一共有四十五名患者。”護理部的晨會從住院部改到了搶救大廳旁邊。作為轉運患者的通道,搶救大廳的這條通道在今天會變得異常繁忙。肖主任帶著三橫三斜的護士帽,對面前的護士們傳達著要求,“今天外面很冷。轉運的時候尤其要注意心腦血管患者的保溫問題。不要擔心轉運速度和效率的問題,急診科那邊已經做好了安排,三條通道今天全部開放。搶救大廳這邊的通道作為患者轉運的專用通道,你們只管安全轉運患者就行。”
急診科的搶救室里,也在進行晨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