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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隴上人家”是一家規模不算太大,也不算太小的店鋪。屋子里大概有那么十幾張桌子,同時還有一張吧臺,供獨自一人前來用餐的客人使用。
“手抓肉來兩斤,要一斤羊脖子和一斤肋骨。”曹博士坐在座位上,很熟練的點起了菜,“一斤黃燜,做個定西土豆片……青菜就算了,來兩碗甜胚子吧。”他看向孫立恩問道,“小孫你來個釀皮不?”
孫立恩愣了愣,“那是什么東西?”他從來沒去過金城蘭州,對于這些極具地方特色的美食完全沒有了解。
“大概就是類似涼皮的食物。不過味道挺不錯的……”曹博士想了想,搖頭道,“這么冷的天,還是算了。上兩個烤油餅吧。辣椒正常放就行。”
冬天的夜晚,外面路上還有積雪的天氣里,吃著羊肉,喝著帶些清甜口感的甜胚子,順便啃著咸辣酥香的烤油餅。冬天的寒冷瞬間就變成了無足掛齒的小小涼風。天底下哪里有比羊肉更適合冬天的食物呢?
“可惜王建培主任不知道這一家店。”孫立恩毫不在意形象和衛生的唆了唆手指上沾著的羊脂和調料。“不然他非得吃到自己得個急性胰腺炎不可。”
心內科主任王建培
“不一定是急性胰腺炎,胃穿孔也是有可能的。”曹博士認真道,王建培主任對于羊肉的喜好四院里幾乎人盡皆知。而這老頭為嘴傷身的故事也不在少數。雖然很多傳說難辨真假,但是老頭為了一口羊肉把自己吃難受的事兒不光肯定是真的,而且次數絕對不少。
“我看你最近這些天挺忙的。”雖然沒酒,但飯食過半,曹鑫和孫立恩不約而同的放慢了速度,開始聊天。曹博士首先發問道,“你不是已經到急診門診上去了么?怎么還忙成這樣?”
“昨晚主要是私事。”孫立恩有些無奈的向曹博士講了講自己的事情。“我表侄從常寧轉院到咱們院里,病情又比較嚴重,所以干脆昨天晚上和別人換了個班,我又扛了一宿。”
曹博士同情的點了點頭,“這種事情也沒辦法,辛苦了。”說著,他又咬下一大口羊肉后咀嚼了一會,咽下去后問道,“最近院里一直有傳言,說你以后要進新成立的診斷科。”
孫立恩對于這個問題既不好直接回答,又不能裝作沒聽見,只能反問道,“你從哪兒聽說的?”
“到處都在傳啊。”曹博士對于孫立恩的反問并沒怎么放在心上,他琢磨了一會后道,“不過我覺得也挺合適的……你們這個籌備組,就是現在你帶的治療組吧?我手頭上正好有個患者,癥狀挺奇怪的,你們能不能給點意見?”
孫立恩一愣,然后苦笑道,“曹哥你先說說看病人是個啥情況吧。”
“我們也拿不準……”曹博士嘆氣道,“他是因為急性腎衰竭入院的,但是拍了一張胸片之后,我們科就和胸外還有呼吸內扯皮起來了。”
曹博士擦了擦手上的油膩,掏出自己的手機翻了半天照片,隨后把手機遞給了孫立恩,“你自己看看吧。”
孫立恩低頭一看,冷汗都出來了。
這張X光片就和他夢中的那個差不多,一張胸片上,遍布著幾十個低密度的灰黑色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