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基本的清潔告一段落,已經到了晚上六點。換好了新的燃氣管道,順便還換掉了用了五年現在已經銹跡斑斑的金屬編織熱水管后,孫立恩坐在沙發上,摘下了自己臉上已經被汗水浸濕的大棉口罩,很舒心的喘了口氣。一種莫名的成就感從他心底涌出,似乎就連身上的疲勞都消退了不少。
雖然按照王彩鳳或者胡佳的標準,這里仍然比狗窩強不了多少。
不過孫立恩仍然覺著心里一陣舒爽放松。辛苦工作后馬上就能看到成果,就算一下失敗了也能慢慢通過工作把局面扭轉過來。最重要的是,實在搞不定或者不想搞了,只要愿意忍受那么一大灘污漬,直接撂挑子也沒關系。
對急診醫生來說,打掃衛生簡直就是心靈上的深層按摩啊!
正以標準“葛優癱”的姿勢躺在沙發上的孫立恩忽然從床上蹦了起來。
他忘了和老爹說沈輕眉明天要來廠子里參觀的事兒了。
“兒子啊?”電話在振鈴三十八秒后被孫宏斌接了起來,電話那頭的孫宏斌顯得有些驚訝,“啥事兒?”他以為孫立恩這是突然打算改變主意了。
“明天裕華集團的沈輕眉沈總說是想來咱們廠里參觀一下。”電話里有事兒先說重點。孫立恩用最短的時間向孫宏斌傳達了核心內容,然后有些惆悵道,“可是我不知道她什么時候來……”
孫宏斌在沙發上坐直了姿勢——他之前一直以“葛優癱”的姿勢癱在沙發上吃冰棍呢,“明天?她是怎么跟你說的?你跟我復述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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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通話后,孫立恩打開了屋里的燈,順便關上了之前因為通氣而打開的那些窗戶。孫宏斌在聽完了孫立恩的描述后,經過大約十秒的思考后要求孫立恩明天一大早來別墅。這個決定直接打消了孫立恩準備出門去買明天早餐的想法——反正明天一大早都得走,還不如干脆去別墅里吃飯算了。
“對了,明天還真有個事兒得讓你去看看。”正準備掛電話的時候,孫宏斌忽然想起來了一件事情,“你還記得原來咱們紙箱廠旁邊的那個國營造紙廠吧?”
“記得啊。”孫立恩點了點頭,“就是小時候我老去買汽水的那個地方吧?”
孫宏斌“嗯”了一聲繼續道,“他們這個廠區準備賣了,不過原來配給他們的廠醫院沒法搬……好像還是個二甲醫院。”他頓了頓問道,“你明天去那個醫院看看吧?要是有價值的話,我跟你媽打算把旁邊的地,連帶這家醫院一起盤下來。”
“買醫院?”孫立恩一愣,連忙勸阻道,“老爹,你再考慮考慮吧。買個醫院可麻煩了……我們院長那是家里條件好,又有寧遠醫學院在后面做后盾,就這她還每天一大堆事兒……”
孫立恩的話沒說完,孫宏斌就打斷了他后面的內容,“反正你明天也得過來,去看看嘛。無非多跑一趟,你又不會掉兩塊肉下去。”
電話是打完了,但是孫立恩心里這個別扭勁卻始終消散不了。一個多月前,孫立恩才在武田的三亞會議上懟過民營醫院,現在自家似乎就有成為民營醫院的意思了。這算什么,真香定律?屠龍者變惡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