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來一趟醫院吧。”錢秘書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無奈,“這邊有個住院的患者,他轉院有點問題。”
“什么叫轉院有問題?”孫立恩皺起了眉頭,“咱們聯系過的醫院不收?”
“救護車說沒問題,但是接收的醫院說他們沒有這個處理能力。”錢秘書無奈道,“咱們常寧市醫院說建議把這個患者轉院到寧遠四院去。”
孫立恩挑了挑眉毛,看樣子自己又要給四院拉生意了。“知道了,我現在馬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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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市醫院拒絕接受的這個患者,在紙箱廠醫院里住院了三天。當初她是因為精神障礙而被造紙廠醫院收入住院的。
是的,她。患者是女性,年齡29歲。而孫立恩在見到了這名患者后,才明白過來為什么市醫院不愿意接收她。
她是孕婦。
“孕婦?”孫立恩看著面前這個躺在轉運床上的女人皺起了眉頭,“怎么能讓人躺在掛號大廳啊?這里多冷啊。”他環顧四周,看來看去,也只有一樓的急診室還算暖和——而且還沒有什么人在,“先把人推到急診室去,這大冷天的別再凍著。”
幾個站在一旁的院前急救互相對視了一眼,無奈的把人推進了搶救室。而孫立恩則對錢秘書道,“把這個患者的主治醫生叫來,哦對了,讓他拿著病歷來。”
“不用了,我就在這兒呢。”一個女人的聲音響了起來,聽起來有些硬邦邦的。孫立恩轉頭一看,一名看上去大概四五十歲的中年婦女穿著白大褂,頭上戴著傳統的老式全覆蓋醫生帽,“我就是劉梅的主治醫生。”
孫立恩看了一眼對方的胸牌,“梅英,婦產科主任”。已經被那個“白醫生”坑過一次的孫立恩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對方的頭頂,確認名字能對得上后才繼續問道,“梅醫生,麻煩您說一下患者的情況吧。”
梅主任看了一眼孫立恩,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有些謹慎的問道“你能聽懂么?”
“不一定。”孫立恩老老實實的回答道,“我是急診醫生,如果是婦科的內容,我知道的也就僅僅局限于五年制臨床醫學生能知道的部分。”
不知道是不是孫立恩的誠懇打動了梅主任,她想了想問道,“五年制的臨床醫學生掌握的水平也有區別,你是哪個學校畢業的?”
“寧遠醫學院。”
“扒皮后面接什么?”
“填草……掛門口?”
梅主任欣慰的笑了出來,“還真是師弟。”她指了指躺在床上睜著眼睛卻不吭聲的劉梅道,“按照我的推測,她應該是個韋尼克腦病患者。”
“啊?”孫立恩見到學姐的那種親切感頓時消散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陣懷疑,“你的意思是,這個孕婦酗酒?”
梅主任撇了孫立恩一眼,“韋尼克腦病的病因只有酗酒一條嘛?你神經內科是怎么學的?”
孫立恩縮了縮肩膀,重新看向了劉梅的頭部。
“劉梅,女,29歲,雙側丘腦、腦干對稱性病變(55.32.18),精神障礙(41.15.22),酸中毒(36.44.38)”除了這三個黑色的癥狀外,同時后面還跟著一條白色的癥狀,“妊娠26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