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不一樣。”孫立恩解釋道,“如果是細菌栓,那脫落下來的這些栓子自身就攜帶有細菌。它們可能會在肺部引起新的感染。不過從治療角度上來看,會造成的區別并不是很大——不論那個栓子是什么性質,我們都得對錢愛武進行廣泛的大劑量抗菌治療。如果是細菌栓,它會隨著抗菌治療的持續而慢慢消失。如果是血栓,它應該會在我們持續的肝素維持下消融。”孫立恩頓了頓解釋道,“使用ECMO是要持續使用肝素的。如果血栓太大,肝素溶解不掉,我們也許會考慮進行介入取栓。”
把治療方案和利弊全部描述了一遍后,孫立恩自己也有點累了,“大概情況就是這樣,我擔心馮醫生在電話里有些東西和您說不清楚。現在還是請您簽字吧,我們把手續補上。”
趙敏毫不猶豫的簽好了字,并且再和孫立恩強調了一邊,“我母親的治療費用問題不用擔心,我還是有些家底的——馮醫生和我是好朋友,她跟我說過這個ECMO的治療費用問題。”
孫立恩終于放下了心來,他笑著答道,“這樣就好。我們也能心無旁騖的專心治療了。”
趙敏忽然皺了皺眉頭,她咬著牙問道,“我哥……趙明現在在哪兒?”
“在四樓ICU門口。”孫立恩只當對方是要去和趙明統一一下關于搶救的意見和認識,他很“熱情”的指路道,“您如果要去找他的話,從電梯上去就能看見了。”
趙敏點了點頭,自己一個人往搶救室外走去。孫立恩則在小會議室里摸出了電話,開始通知ICU的醫生們授權情況。等把事兒都安排好了,孫立恩走出小會議室,準備去ICU里取自己的白大褂。電梯剛剛到了四樓,隨著電梯門打開,一陣驚恐的喊聲忽然涌入了電梯里。
孫立恩被嚇了一跳,探頭出去一看,他被眼前的血腥場面嚇呆了。
趙敏在ICU門口,被三四個保安按在地上。她并沒有掙扎反抗,但是手上有著非常明顯的血跡。而稍遠處,從ICU里沖出來的醫生正在緊急為趙明做著止血處理。
趙明半坐在地上哀嚎著,他身旁的地面上,有一個白色的,血糊糊的東西。孫立恩往外走了兩步才意識到,那個白色的東西……應該是趙明的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