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發現的夠早也夠快。他只能這么努力安慰著自己,小陶德的腦膜炎發作也就不到十個小時,應該還來得及。
·
·
·
“情況不是很好,他的顱內壓降不下來。”等孫立恩趕到了四院,得到的第一個消息就是壞消息。徐有容皺著眉頭對孫立恩道,“路上他就昏迷了過去,我查過了他的瞳孔……兩側不等圓。”
孫立恩嚇了一跳,“怎么進展這么快?”他有些焦慮的轉了一圈,“不行,不能等MRI了……馬上安排急診手術,先取一塊顱瓣釋壓,再搞下去這要腦疝了。”
“我也是這個意思。”徐有容點了點頭,“手術我讓董昕老師他們準備,我沒辦法做這個手術。”
徐有容在美國留學的時候就和帕斯卡爾博士一家關系很近,小陶德甚至可以說是徐有容看著長大的。兩家關系這么親近,她確實不是執行手術的合適人選。
“我去看看吧……”孫立恩嘆了口氣,他也不知道自己去手術室能干什么,不過他總覺著帕斯卡爾把孩子的事情托付給了自己,那自己就有責任去看一看情況。
手術室里,神外的手術團隊正在緊張的準備著術前措施,而孫立恩換好了手術服后也跟了進來。
主刀醫生董昕知道陶德是帕斯卡爾的兒子,也知道孫立恩這是受人所托過來看看情況。他一邊指揮著自己的團隊做著最后的術前準備,一邊對孫立恩道,“既然你來了,那剃頭的活兒就交給你干吧。”
開顱手術需要切開頭皮,而在此之前,自然是需要把頭上的頭發全都剃掉的。平時這種工作一般是由護士們完成,不過找規培來干也沒什么問題——就是用個剃頭推子把頭發都推掉而已,沒有任何操作難度,也沒有任何風險。
當然,如果具體到個案上,孫立恩親手剃掉陶德頭發的最大風險,恐怕就是以后都被記恨——這小子可看重自己的發型了。平時揉揉他的腦袋都會惹來嚴正抗議,這要是把他剃成小禿瓢,還不得被記恨死?
孫立恩苦笑著點了點頭,接過了剃頭的推子,開始剃去陶德頭上濕漉漉的姜黃色頭發。
頭發漸漸脫落,露出了發青的皮膚。剃到一半,孫立恩忽然“嗯?”了一聲。
“有什么問題么?”董昕湊了過來,術前準備基本已經完成了,就差開始靜脈注射鎮定和麻醉,并且插管。
“這個……”孫立恩皺著眉頭,指著陶德的頭皮,“這玩意……是蜱蟲?”
一個青褐色的小圓疙瘩出現在了陶德的頭皮上,如果仔細觀察,能看到幾條和它身體完全不匹配的,細小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