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我恢復正常么?”沈秋實的情緒還是很低落,他嘆了口氣道,“我只是想當個普通的正常人,不用有什么特別了不起的成就,就和其他人一樣,能夠生活自理,不用擔心自己會突然倒在地上口吐白沫這樣。”
“這也是我們工作的目標。”孫立恩努力安慰著沈秋實,“現代醫學每天都在進步,很多以前我們根本搞不定的疾病,現在都有了可行的治療手段。你要對自己有信心,不要太悲觀。”
沈秋實嘆了口氣,“我真是……誒,一直就這么倒霉。”他挪動了一下自己枕在枕頭上的位置,“前幾年因為什么視神經炎,我在首都住院了一個多禮拜,打了好多激素才出來。中考復習就差了一截。現在馬上就要高考了,我又要住院……”他看上去似乎是真的很發愁,“這以后可怎么辦?”
孫立恩挑起了眉毛,他停下了手里的筆認真問道,“視神經炎?”
“對啊,視神經炎。就是突然就看不清楚了。”沈秋實苦笑兩聲,“我爸媽一開始還以為是我近視了呢,結果過了兩天發現不對勁——我甚至白天看東西都看不清楚,總覺得屋里太黑沒開燈。后來在堂哥的堅持下,他倆才肯帶我去醫院看病。”
孫立恩摸出手機,直接打電話給了沈夕,電話接通后,連一句客套話都沒有就直接道,“你回去找找看沈秋實之前視神經炎住院的記錄和病例,然后盡快給我帶回來。”
“啊?”沈秋實躺在床上,聽到孫立恩這個話有些驚訝,“我現在這個問題,和之前眼睛看不清楚有關系?”
孫立恩搖頭道,“不一定,不過有可能,你當時是兩只眼睛都看不清楚了是吧?”在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他點了點自己手上的記錄板,對結束了抽血的護士小郭道,“小郭,再抽一管血,送到檢驗科去查一下……”他頓了頓,搖頭道,“算了,我直接去請會診吧——你過五分鐘到辦公室拿一下醫囑,我給他開點藥。”
孫立恩現在還是沒辦法直接開藥,自從診斷中心開始運轉之后,他的處方需要經過帕斯卡爾博士審核后才能簽出,而且還得用徐有容的權限。不過老帕還是很給面子的,只要是孫立恩給出的處方,他一般都不會問太多內容。
“我要給患者上甲潑尼龍和丙種球蛋白進行沖擊治療。”孫立恩在辦公室里對帕斯卡爾博士認真道,“如果有必要,我還要申請對患者進行血漿置換治療。”
“理由呢?”孫立恩給出的治療方案有些激進,一項很給面子的老帕提問道,“這個患者的其他檢查結果還沒出來,你的診斷和診斷依據是什么?”
“他有MOG抗體病,而且現在還在急性期。”孫立恩平靜道,“現在這個階段進行抗體沖擊治療,有超過一半可能徹底消除癥狀,就算不能消除癥狀,至少也能減弱他殘疾的程度。”
帕斯卡爾博士皺眉想了想,“那么診斷依據呢?”
“他三年前有過一次視神經炎,雙側視力受損。”孫立恩答道,“如果把三年前的癥狀和現在的癥狀綜合在一起考慮,那就應該是MOG抗體病,而且還不是常見的雙側視神經炎(ON)發病,而是一起比較罕見的以癲癇為首發癥狀的MOG抗體病——他的左側肢體感覺麻木和肌無力,是右側額頂葉交界區域發生脫髓鞘病變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