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輪到孫立恩一臉驚悚了,他甚至驚訝的臉手中的筆都掉在了地上,“她們還真的會這么干?”
“那倒不至于。”曹醫生突然淡定了起來,“最多也就是我被勒令今天晚上睡沙發而已。”
孫立恩一口氣憋在胸口,不上不下。半天之后才開始劇烈咳嗽了起來,“哥……咳咳咳……不帶你這么玩的。”
“嗨。”曹醫生換上了常有的那種“逗你玩兒”的笑容,“這不是看你后半夜還在醫院里,說個笑話讓你放松放松么?”
“咳咳咳……”孫立恩真的懷疑自己被這一下給憋出了內傷,他放下手里的病歷板,一邊咳嗽著,一邊從桌上摸出一個沒用過的塑料水杯,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下去,“這個笑話……咳咳咳,一點都不好笑。”
“我覺著挺不錯的。”曹醫生繞過了桌子,走到孫立恩旁邊順手幫他拍了拍后背,“那三個登革熱的病人怎么樣了?”
“情況都還可以,沒有太大的變化。”孫立恩好不容易喘勻了氣,這才交出了手里的病歷,“之前一直高燒的那個病人體溫降下來了一點,現在是三十八度七。”
患者的情況有變化,而且是往好的方向發展。這是最讓醫生覺得舒心的事兒了。曹嚴華醫生笑瞇瞇的接過了病歷,開始翻看起了上面的內容。
“哐”搶救室的大門被人推開了,病床上側躺著一個佝僂著身子的年輕男人,他身子緊緊蜷縮在搶救床上,嘴里不時發出著呻吟。
“我去吧。”孫立恩對曹嚴華擺了擺手,抄起聽診器就湊了過去,“什么情況?”
“嚴重腹瀉,患者自行打電話叫的120。”陪同而來的院前急救看上去并不是很著急,他停下腳步跟孫立恩道,“除了血壓略微有些低之外,患者主要問題就是嚴重的,無法克制的腹瀉。”
“先生,能聽見我說話么?”搶救床正好停在了護士臺旁邊,這個位置并不擋路,因此孫立恩并沒有著急為患者找床位,而是先開始了初步問診。如果患者的情況很嚴重,那他就得把患者安置的距離護士站這邊近一點。他拍了拍床上這患者的肩膀,“你從什么時候開始拉肚子的?”
“從……從今天上午……”看得出來,這位因為肚子疼拉肚子被送入醫院的患者狀態真的不太好,他說話的時候只能用嘴呼吸不說,而且每次都呼吸的很淺,“疼……”
孫立恩這邊正在詢問著患者情況,曹嚴華醫生則開始幫忙滿桌子找筆——在詢問病史的時候,最好還是有支筆可以記一下重點比較好。這樣下診斷的時候也不至于因為遺漏了某些癥狀,而導致患者慘遭誤診。
“哦哦,這兒呢。”曹嚴華醫生繞了一圈,終于在護士站外的地面上發現了孫立恩失手跌下的那只筆。
“啊……疼……不行了不行了!”就在曹醫生蹲下身子撿筆的瞬間,躺在搶救床上的這位可憐患者似乎突然病情加重,他努力抬起身子,似乎想要下床去洗手間,但掙扎了兩下之后卻忽然手一軟,整個人重重的摔在了床上。而這個掙扎的動作,也讓覆蓋在他身上的那張薄毯滑落了下來——然后露出了什么都沒有穿的下半身。
下一秒,一股棕色的水流以噴射狀突兀出現在了半空中。隨后在地球引力的作用下,直接灌進了蹲下身子撿筆的曹嚴華醫生的后脖領。
曹嚴華醫生仿佛觸電了一樣猛地閃到了一旁,然后看著一股又一股的棕色水流噴涌而出又落在地面。他顫抖著看向了孫立恩,然后得到了一個極富同情但又確定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