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抓了壯丁以后,最能讓人開心的事情就是塵埃落定后的那一秒。早上七點二十,孫立恩結束了夜班,心情非常美麗。
終于不用再靠素包子就黑咖啡打發早餐了。光憑這一點就足以讓孫立恩打內心深處覺得開心。盡管說急診科醫生口味都挺重,但素包子配黑咖啡的味道實在是讓人心生恐懼。以前早上吃這個,一方面是因為快捷,另一方面則是因為方便。下樓就能買到,路上能吃一半。最后一個半包子配著黑咖啡下了肚之后,既解飽又提神。除了味道不好之外沒什么壞處。
當然,能講究還是講究一點。孫立恩和袁平安打了個招呼,然后看著其他同事們挨個過來跟他見了面。這才和轉身離開搶救室,去診斷中心里把布魯恩給揪了出來。
“嗨,你早說是要請我吃飯嘛。”布魯恩坐在孫立恩的車上,從精神高度緊張變成了一臉釋然,“我還以為你這是找我去打架呢。”
“平時經常有人找你去打架?”孫立恩笑著反問道,“你這外形倒是挺有威懾力的。”
“嗨,以前在加勒比地區的時候倒是經常去酒吧和人打架。”布魯恩笑瞇瞇的拍了拍自己的肱二頭肌,然后郁悶道,“不過我不太適合打架。”
“不太適合?”孫立恩頓時有些不服,“你還不適合打架?過年的時候,是你在村子里一拳把那個假醫生打翻在地上的吧?”孫立恩一邊說著,還一邊揮了揮右手,“那玩意叫啥來著……supermanpunch?”
布魯恩很“憨厚”的笑了兩聲,“就是跳起來給人臉上來一拳而已,沒有什么招數名稱的。”他身體往后靠了靠,晃悠了一下身體,在帶的孫立恩整輛車都晃悠了兩下后才繼續道,“我這個人不適合打架的主要原因,是因為我激動的時候容易哭。”
“……啥?”孫立恩瞪大了眼睛,“哭?”
“對啊,哭。”布魯恩嘆了口氣,“你能想象的到我這副樣子,一邊哭一邊用啤酒瓶往別人腦袋上砸的樣子么?”
面對這種體溫,孫立恩也只能搖頭了。布魯恩這個樣子……用啤酒瓶子砸別人腦袋他能很輕松的想象出來,但怎么一邊哭一邊砸,那就實在是……難以想象了。
“這應該是一種條件反射。有些人在面對危險的時候會一言不發,有些人會變成話嘮,有些人可能會直接暈過去……我就屬于那一小撮特別容易哭的。”布魯恩嘆了口氣,“雖然我也不覺得往那些小偷和騙子的腦袋上砸酒瓶是個很可怕的事情——他們也沒打到我。但一激動就容易哭這個事兒真的很煩人。”他看著孫立恩,非常非常認真的問道,“你要不幫我看看?我這是不是有什么病啊?”
孫立恩苦笑道,“哪兒有這種病啊?要是有的話,我倒是想把它做成生化武器之類的——敵方士兵只要一開槍就得哭,這簡直無敵了好嘛。”他趁著停車入庫的功夫,拍了拍布魯恩的肩膀認真道,“其實這樣不是也挺好的?盡量減少打架的次數嘛。以前都是你用啤酒瓶去砸別人的腦袋,可要是以后還經常去揍人,且不說中國的警察叔叔們會不會饒了你,萬一別人用啤酒瓶砸了你的腦袋可怎么辦?”
布魯恩認真思考了幾秒鐘,然后一臉無所謂的攤了攤手,“也對。”他看著孫立恩停好車的樣子問道,“就到這兒?老板你打算早餐請我吃啥啊?”
“這里是韓主任告訴我的好地方。”孫立恩指了指樓上的招牌,“專門經營廣東早茶的飯店。”
“廣東早茶?”布魯恩現在聽見“廣東”兩個字就眼前一亮,“有燒鴨飯么?”
“……”孫立恩盯著這個人熊似的美國專家,半天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憋了半天后,他才點了點頭,“可能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