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不是郭宇來。”周軍在曹嚴華身上拍了拍,“放心吧,再來一組,我接手。”
孫立恩手里拿著除顫板,聽到了機器準備就緒后發出的提示音后,他馬上舉起了手里的除顫板道,“充電完畢,160焦,閃開!”
剛剛接手做了十幾次按壓的周軍馬上從擔架床上跳了下來,孫立恩在確認了病床旁已經沒有其他醫護人員接觸后,迅速按下了手上的除顫按鈕。
救命的第六次除顫發出,能量高達160焦耳的電流先從患者的鎖骨處噴涌而出,帶動著他的心肌全部停止動作,隨后進入了被放置在他心尖處的第二個除顫板。隨后馬上又再次從第二個除顫板里進入他的身體,并且通過鎖骨處的除顫板流走。
兩次幾乎沒有任何延遲的電擊,讓他所有的心肌全部停止工作后,再次重新有秩序的運轉了起來。
除顫效果評估都是在除顫后的按壓中進行的。王寶國也不例外。周軍又上去做了兩組按壓,然后才被其他醫生們叫停——他們已經看到了竇性心律的出現。
王寶國的命算是暫時被拽了回來。
“立恩,你去處理一下胳膊上的傷。”周軍喘著粗氣,腦袋上的頭發凌亂。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對孫立恩道,“外面患者人數太多,你辛苦一點,等會處理好了傷就趕緊再去門診上。”
孫立恩點了點頭,他倒是不覺得自己胳膊上的傷勢嚴重到需要自己去休息的地步。不過在王寶和醫生的處理下,孫立恩第一次看到了自己胳膊的傷勢有多嚴重。
血污被生理鹽水沖開后,一條長達五厘米的傷口猙獰的出現在了孫立恩面前。傷口深度不算淺,至少也有一兩厘米。皮膚被自身的張力拉開后,傷口邊緣的皮膚呈現出了不健康的灰白色,而孫立恩甚至能從自己的傷口里看到黃色的顆粒狀的脂肪。
“這口子不小啊。”王醫生嘆了口氣,從一旁的托盤上拿來了一支普魯卡因道,“你這個得縫針。我先給你少上一點麻醉。”
“上吧,少來點。”孫立恩嘆了口氣,局部麻醉劑量過大,可能會對人的思維會造成一定程度的干擾。而無法保持思維敏銳,這是工作過程中的大忌。雖然會很疼,但總比昏昏沉沉,最后導致誤診要來得強。
一支普魯卡因兩毫升,而王醫生對孫立恩注射的總量還不到一毫升。少量的麻醉藥物浸潤注射很疼,但這種疼比起麻醉不完全的情況下進行縫合的疼……簡直弱的不堪一擊。孫立恩連著叫喚了半天,這才完成了縫合。
“一共給你縫了六針。”因為麻醉不完全,所以修剪傷口以及縫合的過程中,王寶和都是能省則省。五厘米的傷口縫六針,全部用的是單純間斷縫合。“你這個傷口……以后可能得留疤。要不還是等今天下班之后回來,我再給你縫一下吧?”
“那也等下班了再說。”孫立恩啞著嗓子苦笑道,“到時候你可得給我多來點麻藥……疼死我了。”
孫立恩貼身穿的衣服已經被汗水徹底打濕了,而且上面還沾了不少自己的血跡。他無奈的走到休息室里,找了半天后找出了一件干凈的洗手服穿在身上,然后才套上了小郭的白大褂,重新走出了搶救室。
“李慧珍,李慧珍患者第九診室。”搶救大廳里開始播放起了廣播。孫立恩的第九診室開始運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