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的,下意識。”劉堂春干笑了兩聲,他隨手捏了幾下孫立恩的胳膊,在確定了孫立恩沒有被自己扭成脫臼之后這才放下心來,“這段時間總是有點睡的不安穩。”
別人睡的不安穩最多就是多翻身,您老人家睡不安穩習慣扭別人胳膊?孫立恩將信將疑的看了一眼劉堂春。肩膀上的疼痛慢慢消退,停在后面的車也開始按喇叭催促孫立恩趕緊挪開。他只能嘆了口氣,用不疼的那只胳膊指了指門外,“您先去忙吧。行李我讓周主任回頭給您拿過去。”
劉堂春腳下抹油直接開溜,用一種和他年齡完全不符的矯健姿勢竄下了孫立恩的沃爾沃,然后沒過幾秒鐘就混入了人群中。而孫立恩則在后車連續的喇叭催促聲中重新開車上路。
等紅燈的時候,孫立恩朝著駕駛座遮陽板上面的化妝鏡看了一眼,自己的狀態欄里倒是沒有提示什么硬傷,不過右肩有輕微的軟組織挫傷。
劉主任這是咋了?孫立恩坐在駕駛位上,有些困惑的琢磨了起來。雖然一年沒見,但孫立恩那瘋狂一周可沒少和劉堂春打交道。劉主任當過兵,可平時除了那張擺在辦公室里的行軍床以外,他身上實在是看不出多少軍人特質。怎么去了一趟非洲,整個人就像是得了PTSD一樣這么緊張?
劉堂春的狀態欄孫立恩在他下車的時候看了一眼,就一個“緊張”。而且緊張的時間也就持續了幾十秒——應該是他被孫立恩驚醒的時候才刷出來的。
孫立恩的琢磨一直持續到了沃爾沃停在停車場里。他半路給周軍打了電話,并且大概描述了一下自己的“遭遇”。大概內容就是“我被劉主任扭了胳膊,他這行李我一時半會沒法搬了,師兄你抽空來停車場拿一下吧。”
為了讓周軍過來搬行李,孫立恩特意用了“師兄”這個平時不常用的稱呼。叫忙的要死的急診科主任來搬行李,其實也有孫立恩的一個小私心在里面——劉堂春的狀態讓孫立恩有點擔心。把周軍忽悠來沒什么人的停車場,他也好張嘴向周軍問問看老劉最近這是咋了。
整個四院里,和劉堂春認識時間最久的大概是護理部的主任護師肖主任和骨科的鄭主任。但要說最了解劉堂春的,那一定是周軍。
周軍果然沒有辜負孫立恩的信任。聽孫立恩說完了今天的“遭遇”之后,他深深的皺起了眉頭,“劉老師這是……遇見事兒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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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軍所認識的那個劉堂春,和孫立恩認識的那個還是有些區別。周軍是見過劉堂春動手的。
劉堂春雖然現在不太愛說以前當兵的事兒。但以前周軍曾經聽國劉堂春的“光榮歲月”——當年劉堂春在老山前線當過偵察兵,而且擔任的還是捕俘手的位置。以前的部隊沒有“特種部隊”一說,和現代特種部隊分工最為接近的,就是偵察兵里的捕俘手了。
周軍剛當上劉堂春博士生的時候,現在的寧遠四院還只是一塊荒地。當上博士的第一年,寧遠醫學院里一個月發了十一起扒竊案。扒手的手法非常高超,而且膽子大的不是一般。被扒竊的幾乎都是正在校園里走路的人。在運動中扒竊,而且連續十一個人都沒有發現扒手的蹤影——用醫學院保衛處的話說,學院里這是進了賊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