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管劉堂春叫“圣人”,只是因為他曾經在大街上,用嘴吸出過一個小孩子卡在喉嚨里的血塊,并且拒絕了當地居民的診療金而已。
劉堂春很糾結,他希望自己能給當地居民帶來自己所能提供的最好的醫療服務。但同時,他也不想讓自己的隊員,自己的學生陷入危險之中。但是……劉堂春的選擇真的不多。孫立恩的診斷能力是當地最為缺乏的核心關鍵,他確實很想讓孫立恩到波利坦維亞來,哪怕只有三個月。
以孫立恩的能力,三個月最少能為上千人提供診斷建議。而這些診斷建議,對這些患者而言就是生與死的距離。上千人,那就是上千個家庭,影響人口甚至可能過萬。而這同時也能對正在當地經商居住的華人產生巨大的幫助。
但是為了這種診斷能力,有沒有必要把孫立恩從寧遠搞到波利坦維亞來?
劉堂春一開始倒是沒有什么猶豫。但是隨著局勢的變化,他自己開始逐漸產生了動搖。直到重新飛回寧遠后,他真的不確定自己到底應不應該這么辦了。
于是,劉堂春選擇了一個在他看來很不負責任,甚至可以說是可恥的辦法——讓孫立恩自己決定究竟要不要去。
他早就知道了孫立恩會有什么選擇。在四院里看著孫立恩上躥下跳的時候,劉堂春就知道孫立恩是一個什么性格的醫生。讓孫立恩自己決定,就等同于把他一腳踹上了前往波利坦維亞的飛機。
飛機降落在迪拜的時候,劉堂春才恍恍惚惚的從自己無數的念頭中清醒了一些。孫立恩就坐在他隔壁的位置,頭上戴著耳機,一臉好奇的看著窗外。
“第一次出國?”劉堂春從椅背上拿下了自己的外套夾克,雖然已經到了十二月,但迪拜的天氣仍然熱的嚇人。“怎么樣?這種長途飛機還坐的慣吧?”
“當然了。”孫立恩笑著點了點頭,“商務艙嘛,再來十二個小時我也能扛得住。”
劉堂春挑了挑眉毛,心里的那些猶豫不決全都消失了,“那我希望一會的飛機你也能這么輕松愉快。”
“明天?”孫立恩皺著眉頭拿出了自己的機票,“咱們從迪拜先飛……蒙特普埃茲?”
“波利坦維亞的第二大城市,也是他們等級最高的機場所在城市。”劉堂春點了點頭,“等到了蒙特普埃茲之后,我們要再轉一次飛機,這一次就能直接飛到梅拉蒂了。”他笑瞇瞇的從空姐手里接過了自己的行李,很有禮貌的點了點頭后忽然對孫立恩道,“你恐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