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立恩還不知道,自己將要面對的是什么樣的場面。
劉堂春在食堂里短暫的和孫立恩交談了一下,叮囑了一番孫立恩在非洲診療需要注意的事項——主要是一些常用藥的處方以及高價藥的用藥習慣問題后,從一旁拽來了一個嘴里塞滿了肉包子殘骸,而且手上還拿著兩個包子,隨時準備往嘴里塞的當地人。
“這是費利佩,中國話說的不錯。”劉堂春指著這個又瘦又矮的波利坦維亞人對孫立恩道,“今天開始,他就是你的翻譯。有什么拿不準的,你就直接問他就行了。”
費利佩朝著挑了挑眉毛,努力咽下了嘴里的東西之后朝著孫立恩點了點頭,然后用不太標準的中文笑道,“你好。”
費利佩和孫立恩打完招呼之后就又開始往嘴里塞肉包子,那個“肆意妄為”的勁頭看的孫立恩眉頭直跳,“你……你沒事吧?”
“他就好這一口。”劉堂春渾不在意的擺了擺手,“小費這就是看見肉包子了親切一點,平時吃煎餅油條豆漿的時候他可沒有這么激動。”
“豆漿?”孫立恩的注意力馬上就被吸引了過去,“那豈不是有黃豆?您可以搞一點黃豆來發豆芽的嘛!”
“別提了。”劉堂春沮喪的低下了頭,沒有新鮮蔬菜吃,對他來說還真是一種打擊,“我早就問過了,七局這邊為了黃豆能屯的時間更長一點,從國內發來的黃豆還全都是滅活的——泡在水里只會臭掉,根本就發不出來。”
劉主任陷入了發不出豆芽的沮喪中,而孫立恩則和手里又抓了兩個包子的費利佩走向了白樓。一樓是暫時設置的門診中心,在遮陽防蚊的涼棚下,援非醫療隊的醫生們逐漸在這里找到了位置,坐下拿出了紙筆以及血壓計和聽診器,準備開始今天的問診工作。
“小孫你來了?”已經就坐的醫生們看到了孫立恩,一個個都像是老熟人一樣和孫立恩打著招呼。正在和其他醫生們討論著問題的陳天養看到了孫立恩之后也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你小子也被發配到非洲來了?”
陳天養的笑話很快引起了其他援非醫療隊醫生們的集體抗議,孫立恩是被發配來的,那我們呢?
一陣笑惱之后,孫立恩被引到了一旁的患者分流區。陳天養在一旁道,“今天得麻煩你先干干護士的工作——原本負責分流的本地護士得去手術室見習。”他看著孫立恩和繼續吃著肉包子的費利佩道,“你們的工作主要就是把前來就診的患者分配到內科、外科、婦科和眼科以及傳染病科。如果有危重患者,那就直接把人拉到白樓里,立恩你直接帶著患者先做初步搶救。”
孫立恩有些遲疑的點了點頭,然后問道,“白樓有什么器械?能做什么程度的搶救?”他想先搞清楚醫療隊所攜帶的設備和器械的能力上限,這樣才好處理患者。
“只要來了危重癥,那就往里面送。”陳天養沒有直接回答孫立恩的問題,而是有些無奈道,“咱們醫療隊的設備比瑪拉蒂港王子醫院要好,毫不客氣的說,我們現在就是這個國家最好的醫院。要是我們都處理不了,那送到其他醫院也是個死——只要送來了危重患者就收,然后咱們盡力而為吧。”